“哎哟,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在这儿造谣,您二位打听打听附近的居民,一过了晚上八点就能听到这老屋里有老头的咳嗽声啊!那才真切呢,而且还有叮叮当当的动静。就是昨儿清晨,一个出租车司机赶夜班回家打算交车,正好经过这儿时候尿急,这不看是空地嘛,就来方便了。您才怎么着?一进了新民胡同就看着一个老头在这小房前往胡同口张望。他开始还以为是谁家老头起来早晨练呢,好奇走过去一瞧可了不得了。”

“怎么地了?张锁匠都只剩骨灰还能诈尸咋地?”

“不是,这老头的魂儿冲他招手,非说要给他个啥玩应,他也不知道这屋里刚死了人呀,咱长春出租车司机热心肠,以为老人是不是遇上啥难事了?哪知道是死人的魂儿呀?于是就跟着进了屋。一进屋当时就看见老头的骨灰盒和灵牌位了,吓的这出租车司机也不用尿了,屎尿齐流拎着裤子撒腿就撂。陆少,您说这和谐社会的,咱能不管嘛?所以上头决定先把房子推了,反正老头也没亲戚,骨灰就那么着吧。”这包工头说的在理,语气十分恳切不像是撒谎。

我推开院门往里一瞅,院子里几乎跟我们前一次来时一模一样,好像老爷死死后很少有人来,估计也都是胆小吓的。

“我们走后还有人来过没有?”我问他。

“没,绝对没有,就你们那几个朋友把骨灰盒送了回来就再没人来了,这地方,躲都来不及呢!”

耗子把我拽到了一边问我:“老铁,咋整?要不咱把老爷子骨灰盒先存朝阳沟得了,这小房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说:“不着急,张铁鸡不是一般人,无冤无仇的不可能没事就从地底下跑出来溜达,估计是还有什么未完的心愿,你听出来没有?他一直张望着胡同口呢,他在等谁知道嘛?”

“难不成是咱们?”

“对,就是咱们,他无儿无女无亲无故,这辈子如果算最亲的人那就是自己师傅吴公耀了,但吴公耀已故,我们又是摸金后人,等的自然是我们,怕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亲手交给咱们,这才死不瞑目吧!”

“那咋整?死都死了,都成灰儿了,你还能问出来啥呀?”

“今晚是头七,按照咱们东北的习俗,头七也叫回魂夜,他若有未完成的心愿肯定今晚会回来的,我们等他!”

“我操,这咋这么瘆的慌呢?得嘞,就按你说的办。”

这事虽然说起来不太靠谱,不过在东北的确有这么一说,人死后头七晚上就是回魂夜。死者生前居住的房子里,在窗台上放一碗水,和一碗米,他回来以后肯定要尝最后一口阳间的食物。只是这死人回没回来,吃没吃没人知道,但这碗白水……一般来说,这碗白水都会多多少少下去些。当然,也有些反封建迷信的说这是因为一夜的时间,水晾在外边挥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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