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花未眠要跟云重华说话,把屋中侍候的丫鬟都遣了出去,就连院子里也不许留人,特意嘱咐了只让青芽和浮白守在外头,浮白和青芽不知他们要说什么,但是花未眠这个动静,也知所说的事情定然十分重要,所以都一左一右守在外头,不然任何人在院中出入走动。睍莼璩晓

哪知还没过几刻钟,云重华就从屋中冲了出来,青芽一见他那个样子,都有些傻愣了,呆站了片刻,这才想起要跟浮白上去拦着云重华,结果自然是拦不住的,就听着云重华嘴里念念有词,还又哭又笑的纵声大笑,就这么去了,她们也来不及思考,直接就冲进来找花未眠了,她们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自然是没有对策应付的。

青芽性子活泼却最是伶俐,这会儿是真的担心了,才又把旧日的称呼给挂在了嘴上。

浮白素来沉稳,但瞧着花未眠自跟云重华成婚之后好得不得了,她又哪里见过这个?当下心中狐疑,却也记得提醒花未眠是不是该封口的话,这些事,她有心做主,但是这件事情,她还不能做主,只能出言提醒花未眠。

花未眠抿唇,垂眸淡淡的道:“浮白,你出去告诉府中上下人等,但凡有一字乱说者,寻个错处,杖毙。有些事情,最好是装作没看见不知道,否则的话,容易伤及自身性命。此事若有人告诉夫人或是传出半点风声,那就说不得了,我是最翻脸无情的人。”

他竟还说了一腔痴情真心皆是错付的话么?……跟她在一起,他到了如今,是不是后悔了?

这般生气悲愤而去,是没有办法再面对她了吗?

“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

浮白走后,独留青芽一人在侧,青芽素来伶俐,当下却也不知该如何劝,更何况,花未眠不是那等没有主意定见的女子,她只得去沏了茶来:“二少奶奶累了一日,这会儿歇歇吧,方才刘管事来传话,说一会子还要来见二少奶奶,像是茶庄和胭脂铺子到了月末送来账册给二少奶奶瞧呢,其实,二少奶奶一向都跟二爷好得很,如今几句吵嘴也就罢了,又何必置气呢?二少奶奶如今有身孕,是不该再生气的,不为自己,也得看在孩子的面上啊,慎行也告诉过二少***,孕中可不宜生气啊。”

“这是什么茶?”

她这会儿心神恍惚,茶汤入口,索然无味,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蹙眉道,“你拿了白茶给我烹茶?”

“我瞧二少奶奶喜欢这茶,自从发现那白茶之王后,走到哪里都带着一罐茶,我留了心,慎行说这茶是可以喝的,我就烹了给二少奶奶喝,二少奶奶不喜欢么?”

青芽纳闷,素来不都是喝这个么?

自有了白茶,花未眠就把从前所喝之茶都放下了,她素来喜爱温性的茶,口感醇厚为上,四季的温性茶都是轮着来喝的,如今有了白茶,不愧是云海之王,于是只爱自己烹着白茶喝。

听青芽所说,轻轻一叹:“你手艺不到,一样的工序,在你手里,这茶也就失了韵味了,我自来要自己弄着白茶,也是这个意思,日后,你们都不要碰这白茶了,没得废了这茶汤,这茶留着吧,回头抹在头发上,你的头发素来都在保养,这茶汤可滋养,可用两日茶汤,抹了可顺滑许久。你去给我泡苦丁茶来,我口中无味。”

“是,”

青芽抿唇,她烹茶手艺比不上浮白,其实府上的丫鬟烹茶手艺都比外头强多了,只是最好的仍是花未眠自己,“二少奶奶有孕,苦丁茶大寒,如今不宜饮用,还是——”

“罢了,我喝水就好,”

花未眠打断她的话,自己倒了温水喝,垂眸看见地上一地的茶盅茶壶碎片,只觉得口里的温水也透着苦涩,“你让茶清进来,把地上给收拾了,记住,我不想听见府里有人乱传一字,刘管事来时,你去见他,让他把账册留下,话就不必说了,就说我累得很,歇几日再说茶庄和胭脂铺子的事,然后你再去告诉大少爷,就说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他若有空,就找家中账册看一看,他会看出一些问题的,再有就是,你跟大少爷说,让他有空去见见茶庄并胭脂铺子的几个管事,剩下的事情,他该知道如何做,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出去吧,让茶清快些收拾,我要在内室歇息,我不叫人,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花博文既然回来了,有些事情,她也不必越俎代庖了,她心里清楚得很,现下最要紧的,是云重华的心思,是她跟云重华之间的事,不是旁的事情。

青芽答应一声,轻手轻脚的就出去了,花未眠进了内室,茶清进来收拾,收拾好了之后也退了出去,屋中静悄悄的,内室只有花未眠一人静坐在妆台前,默默的盯着自己在镜中的容颜,眸底暗光流转,半晌垂眸,手抚上还很是平坦的泄,只觉两个月如恍然一梦,当初只觉得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这会子却觉得,三个月真真是如流水一般,飞逝极快。

她这一坐,就从晌午坐到了掌灯时分,没有她的吩咐,也无人进来点灯,屋中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忽而听到门声轻响,有人挑起门帘进来,叹息着点亮屋中灯烛,虽是初春,但是屋中还是有些寒气弥漫,来人摇头轻叹,进了内室,见状态前呆坐的女子,又是一叹。

“你打算这样坐到天荒地老吗?”

花博文走过来,盈盈烛光里,他眼中的心疼清晰可见,“你说是要歇着,其实是这样呆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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