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君少优说的并没有错。
她折腾了一辈子,只想让自己的儿女过的更好。她苦心孤诣的迎合一个庶子的心意,也不过是希望她的子女能在君少优的羽翼下安平康泰。然而她汲汲营营所付出的一切,所得到的一切,真的就是对她的儿女好吗?
杨黛眉陡然发现,其实她并不是个合格的母亲。除了那个以永安王庄麟为偶像,自幼就离家入伍的大儿子君少安之外,养在她身边的一双儿女,竟然没有一个成器的。小儿子君少杰就不必说了,自十三岁入国子监习学,如今过了五六年,竟然连举人都不曾中过。而那个养在深闺的女儿更是不知所谓,眼高手低,志大才疏,好高骛远。她的野心很大,更危险的是智谋与城府却并不与她的野心相匹配。就这么一个浅薄如白纸的女孩儿,竟然会为了所谓的权势尊荣放弃唾手可得的安稳幸福而选择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
杨黛眉不希望有一天,她的女儿被那些人算计的尸骨无存。
所以杨黛眉没有办法“识相”的按照君少优的意愿回避此事。她只能徒劳的挣扎着,一脸和颜悦色的向身旁的沈青棉使了个眼色。沈青棉犹豫了一下,向君少优劝道:“其实夫人的意思,并不是想为难你。她只是担忧大娘子从小就被家人娇惯坏了,如今刚刚进宫,恐怕言语有失得罪了娘娘们。咱们护国公府名义上虽然是开国公府,可国公爷荣养了这么多年,在宫中根本就说不上话。夫人也只是想求你跟宸妃娘娘说一说,让她提点提点大娘子。”只婚不爱:错嫁.
杨黛眉闻言,温颜附议道:“正是如此。以宸妃娘娘在宫中的威势,只要她肯照看柔然,柔然必定是吃不了亏的。且咱们府上跟永安王府本就是姻亲,从这一层论,宸妃娘娘还是柔然的长辈,情分自然不比旁人。宫中妃嫔众多,却也是各分派系。倘使宸妃娘娘能照看柔然一二,柔然必定对宸妃娘娘俯首帖耳,鞍前马后。何况当日在椒房殿中,依我来看,宸妃娘娘对柔然还是很不错的。”
君少优不动声色地看了杨黛眉一眼,不晓得若杨黛眉知道君柔然之所以能入宫,还是拜宸妃所赐后,脸上又该是什么表情。
看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又对人感恩戴德的,不独君柔然一个。
君少优眨了眨眼睛,开口笑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只可惜这件事情并非夫人想的那么简单。当日在椒房殿饮宴,大娘子自作聪明,自行其是,早已经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跟宸妃娘娘是什么样的关系,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若说此事宸妃娘娘不插手也就罢了,我恐怕宸妃娘娘一插手,非但不能拉扯大娘子,反而要火上浇油更加触怒皇后。毕竟皇后娘娘才是正宫娘娘,她若要以宫中规矩为由,调、教新晋嫔妃,宸妃娘娘也不好开口的。”
闻言,杨黛眉心下一沉,下意识又看了沈青棉一眼。沈青棉立即说道:“正如你所言,大娘子还没入宫就已经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岂会善罢甘休。为今之计,若宸妃娘娘不肯帮衬大娘子的话,恐怕大娘子在宫中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君柔然虽然不想理会杨黛眉,却不能不管沈青棉,唯有浅笑着敷衍道:“这也未必。大娘子在宫中过的好与不好,总归要看着陛下的心意才是。不过既然你们都如此拜托,我也唯有跟宸妃娘娘当面秉过,至于宸妃娘娘如何举措,竟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话说到这里,便已经尽了。杨黛眉只好展颜道谢,又好言好语的说了些来日如何如何报答的话。便指着另一边的秋芙说道:“这丫头如今越发大了,我只等着二郎媳妇进门,就赐她在二郎房中伺候。倒是自然也会正正经经的摆酒唱戏张罗一番,必不会辱没了娘娘的脸面。”
闻言,秋芙的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一抹熏红,立刻羞羞答答的垂下臻首,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形容也扭捏起来。却不忘偶尔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君少优,水汪汪的眼眸中尽是渴望。
君少优似笑非笑的看了杨黛眉一眼,随口说道:“夫人考虑周到。”
杨黛眉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关于二郎的亲事……其实我也挑选了不少人家。不过挑来挑去,只觉得有一家的小娘子无论品貌家世都很妥当,只不晓得那人家瞧不瞧得上咱们护国公府。”
君少优挑了挑眉,顺着杨黛眉的意思问道:“不知夫人看重的是哪家的小娘?”
杨黛眉含笑应道:“正是江东袁氏家的二娘子——娘娘旧年在公主府的赏花宴上见过的。”最后一个北洋军阀
“驸马袁家?”君少优皱了皱眉,衡量片刻,开门见山的说道:“夫人别怪我说话直,这门婚事别说江东袁家同不同意,恐怕安乐长公主那关都过不去。”
不论家世身份,乃至才学品性,两者相差的也太过悬殊了。真亏杨黛眉能开得了口。君少优暗暗咋舌,摇头不语。
杨黛眉脸上浮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开口说道:“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何况娘娘又很得公主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