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越发的黑路已经看不清楚,早已声嘶力竭的纳兰梦能感觉到喉咙的苦涩血腥还是没有停下来继续高声呼喊安甯语的名字,想起她此时此刻可能被困在黑暗阴冷之地,孤独无助心都快要碎掉。
在她感到快绝望的时候,突然依稀听到有喘气呻吟之声,勒紧缰绳让坐下的马停了下来,一跃下马顺着声音前行看到一匹马卧倒在地,身上插着数不清的箭倒在血泊之中,顿时吓得浑身无力险些跌落地面,她人认得那是王爷的坐骑。
咬着牙抹黑在周围找了一遍并未发现安甯语悲喜交集,至少没有找到人就是还有希望。她逼自己冷静下来,回忆当年跟安甯语遇险后的细枝末节,记得她曾经说过如在深山走失必先要找到水源之地方可活命。
想到这里纳兰梦依稀记得路径一条小溪,于是上马跟着感觉折折返往溪边方向走去,当时天黑道路难以辨认,花了好长时间摸索才勉强听到水流声,下了马沿着小溪步行,磕磕碰碰跌倒了好几次,手心和膝盖都被磨破也未阻止她放慢脚步,走了好久总算让她看到了远处零星的火光。
冲上去一看发现安甯语背靠大石晕厥过去,小腿被布条包裹上面周围都是血迹,气息微弱让人担心,纳兰梦马上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安甯语的脸叫,“甯语,你快醒醒,别睡了。”
迷迷糊糊中安甯语终于睁开了眼睛,在暗黄的火光下看到纳兰梦,用力的微笑说,“呵呵…怎么梦里都是你?”
“甯语,你不是在做梦。”纳兰梦将安甯语拥进怀里,压抑的情绪像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但很快她收拾心情随后用溪水沾湿的手绢替安甯语擦了把脸,心疼的问,“你觉得怎样?”
“疼。”安甯语紧皱着眉头撒娇。
“你的腿受伤了当然会疼。”纳兰梦又仔细检查了伤口,发现绷带里还裹着草药。
“是你替我包扎的吗?”安甯语记得被黑衣人紧追不舍,后来马匹中箭跌落在地上连带小腿也受了伤,激烈的撞击让她晕厥过去不省人事,再次醒来是听见纳兰梦呼喊她的名字。
“不是我。”纳兰梦再次警惕起来,环视周围都没有发现动静,“难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别担心,如果那人想要害我也不会出手相救。”安甯语的精神满满的恢复,“倒是你,喉咙都沙哑了,疼不疼?”
“你是笨蛋。”如此的温柔让纳兰梦再度失声痛哭。
“刚才我好像模模糊糊听到你在喊乌龟王八蛋,到底我是什么蛋?”安甯语有气无力咳了两声,连笑都觉得费力。
“你就是一颗坏蛋,总让自己受伤,难道你还嫌身上的伤疤不够多吗?”
“对不起。”
眼看半夜风越来越大,纳兰梦担心火会灭掉摸黑找来了一些干柴,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显得如此无力,几次差点被风给吹熄。纳兰梦解下了披风裹住了身体冰冷的安甯语,并再次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说,“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人生像一场狩猎,不当猎人就要沦为任人宰割的可怜虫,那时候觉得你这个人好生无情。”
“现在我还会这么说。”安甯语闭着眼睛靠在纳兰梦怀里。
“嘴硬,最近我碰到了叶霏,她如今的生活安定有赖于你的宽容。其实在你内心深处藏着一颗善良悲悯的心。”
“她过得好不好跟我无关。梦儿,我觉得乏了,想睡会。”安甯语觉得眼皮都快要掉下来浑身乏力。
“千万不要睡,不许睡,睡了就醒不来了。陪我说会话,就不困了。”纳兰梦摇了摇安甯语让她保持清醒,“有时候会时常想当初有那么多机会可以一起离开,那现在我们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或许我们也会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然后在哪里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
“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下地能种点什么?”
“那你喜欢什么?”
“桃花。”
“那我们就种桃花。”
“傻瓜。”
“种傻瓜也行……”
为了让安甯语可以保持清醒,多无聊的话题都能聊上好一会,眼看天开始朦朦光,寻找了一夜的宋天祖终于在溪边发现两人的踪迹,赶过去看到她们依偎在一起内心百感交集,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过来将甯语扶上马,我们要赶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纳兰梦也看到了宋天祖。
于是两人合力将虚弱的安甯语扶上马背缓缓的离开,除了留下斑斓的血迹之外,还有那奄奄一息的火堆。走出深林才得悉昨夜已经有人找到了卓玛公主并将其护送回府,如今连安甯语也找到了,大部队护也随之迁移回城,只留下一小撮的人继续寻找墨倪的踪迹,当然任他们掘地三尺也绝不会找到人。
当纳兰梦将安甯语扶下马送上马车,捉住她的手失踪不愿意松开,大家都看在眼里都不好说什么。姬舞将太医安排上了马车替安甯语换药清洗并重新包扎。精神稍微恢复的安甯语吩咐太医说,“太医…宋夫人的手心和膝盖都有擦伤,你也替她上点药。”
“遵命,王爷。”太医唯唯诺诺的听令。
似乎柔情停在了昨夜,随着天亮了梦也醒了过来。纳兰梦不在是她过去认识的梦儿而是宋夫人,听到这的话让纳兰梦的心凉了一截,也重新看清了事实,她和安甯语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似乎谁都不愿意要服软,望着安甯语被安全送回府内,随之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