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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走了三十公里左右,于凌晨的时候到达一个叫做努瓦尔的市镇,先头的胡从甫第三营已经悄悄地控制了整个努瓦尔。其余五个营分别布置在努瓦尔的周围,将努瓦尔围得水泄不通。
努瓦尔镇是一个中等的法国市镇,背后是一片苍苍莽莽的森林,前面正北方向是一片无垠的田野。镇里没有驻军。
张一平带着警卫连进入努瓦尔,看到胡从甫的第三营士兵除了站岗巡逻的之外,还真的睡在屋檐之下,马路旁边。
看到张一平进镇,胡从甫迎出来,远远就扯着大嗓门叫道:“团座,我手下的兵怎么样,按照团座的命令,一点也不打拢法国佬。”
这不是国内,不打搅也不至于睡屋檐之下马路边吧?张一平心里想。
他之所以说不要打搅法国人,其实不用做得这么严谨,毕竟这里不比中国,法国人的想法不比中国人。
这样做,法国人不一定会领你的情,反而会觉得你怕他们。
张一平一方面希望部队和法国人和睦相处,争取法国人的好感,但是张一平也知道,这极有可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法国人对华工的态度是比英国人友好一些,但那是因为中国人是廉价的民工,是替他们打工的。他们是老板,他们才要显出自己的仁慈,这才对中国人好一些。可是一旦这个身份平衡被打破,法国人没有了身份上的优势,不再是中国人的老板,而中国人也不再是他们的廉价劳工,而是同样平起平坐的人。
这个时候,法国人对中国人的态度还会这么友好吗?
前段时间在杜希小镇的时候,张一平的部队可没有这样做作,照样是居住镇长的镇公所里面,吃着那里的面包。只不过是写了一张永远也兑现不了的欠条而已。
胡从甫刚刚加入,不知道这个情况,严格地执行了张一平的命令,张一平也不能够责怪于他,反而要表扬一下。
表扬之后,张一平才委婉地说道:“胡营长,我们是要对法国人友善一点,但是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兄弟。说到底洋鬼子始终都是洋鬼子,我们不打搅法国人,是指不委屈自己的兄弟的条件下,尽量不要打搅法国人。”
胡从甫一时理解不过来,只好问道:“那应该如何?”
张一平只好耐心地教道:“首先是兄弟们不能够睡在外面,一定要睡在屋内。法国天气潮湿多变,很容易伤风感冒。这镇上不是有学校、教堂、工厂,政府办公室吗?我们就到哪里去。再不行的话,我们就去民宅去挤一挤,法国人是非常好客的,我相信他们是非常欢迎我们去作客的。”
胡从甫挠挠头说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法国人家里都女多男少,我担心我们的兄弟到了法国人家里,受不住诱惑,被法国
女人招了做上门女婿,那我们就亏大了。”
张一平笑道:“怎么就亏大了?自己的兄弟找到一个好归宿,我们应该替他们开心才对。只要这一家法国人真心待他们好,我们除了高兴还能够做什么呢?因为我们是兄弟!”
张一平心里想,如果在法国的十四万中国人,人人被招了做上门女婿的话,不出二十年,就能够在法国创造一个新的民族了,这比任何征服都来得有效。(
“我们应该跟着当地的法国人多多交流,要对于自己的兄弟有信心!他们都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张一平说着,走上两步,伸手去敲一家法国房屋的门。
“我今天就在这家人里借宿了!”张一平说道。
门开了,从门缝里面伸出一个小女孩的脸蛋,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脸上布满了一点点的小麻点。一双深蓝的眼睛带着一丝惊恐,上下打量着张一平。
张一平用生硬的法语说道:“小姑娘,我们是英国军队,我特地上门来拜访你们,请问你家大人在家吗?”
小女孩忽然把门砰地关上,让张一平吃了一个闭门羹。
胡从甫哈哈笑道:“团座,看来这个小丫头嫌你的年纪大了一点,你让开一下,让老胡来替你敲一下,保准那小姑娘开门给我。”
“有没有搞错,你自己都叫你自己老胡了,难道你还比我还嫩?”张一平愤然道。
胡从甫摸了一下他满是短须茬的脸,说道:“论年纪,我可能会比你大一两岁,但是面相却比你白比你嫩,这点团座你不得不承认!”
张一平的脸是有一点黑,但是那是晒黑的,是小麦色不是真的黑,而且他的脸刮得非常干净,不像胡从甫这样,长满了胡子茬。
张一平恶寒,他见过自恋的人,也见过粗鲁的汉子,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粗鲁的汉子。
胡从甫又拍了一下门,门又打开了,不过这一次开门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穿着浅色的小碎花裙,戴着老花镜,牙齿已经掉光。
胡从甫连忙退后两步,叫道:“真他娘的晦气!”
张一平笑笑,用法语对这个老太太说道:“夫人,我们是英国军队,打搅一下,我们要借用你家里的床休息一下。”
法国老太大透过老花眼镜道:“可是你们是中国人。”
张一平说道:“中国也已经加入协约国对德国作战了,中国人有的加入法国军队,有的加入了英国军队,我们就是加入英国军队的中国人!”
老太太半信半疑地打开了门,胡从甫率先带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