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米心里认定丁春芳是可怜无辜的被害少女,故没有起防范之心,吃了大苦头。她毕竟不是脆弱的凡人之躯,因胸口重创陷入了片刻眩晕,转瞬摔落在结实的地面上,脸颊贴着冰冷的泥土,渐渐清醒。
丁春芳下手可真狠啊,若不是她听到破风声稍稍避开,那一簪子就会实打实地戳在她心口了。杨小米心有余悸,撑着剑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虽然吃了补气丹和清毒丹,仍然觉得手脚冰冷,怕是那把黑气缭绕的铜簪有什么古怪。
地窖里自然没有安置灯火,丁春芳不知找了什么东西,又把洞口封住了。杨小米双眼覆上灵力勉强能从一堆大豆稻谷后面分辨出几团缩在一起的人影。
也不知她们被关了多久,大热天还聚在一起,偶尔传来一声低低啜泣,很快又被捂回嘴里,显然是竭力忍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杨小米在上一个女孩那里吃了大亏,这回面对十个,下意识警惕起来,隔着老远压低声音问:“你们可还好?”
这下女孩们不止是啜泣没了,连呼吸都屏住了。杨小米没等到回答,又问了一遍。
“我们...我们挺好的,你、你是谁?”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我是来救你们的人,你们可还有力气站起来?全都过来,我带你们上去。”
那女人听了杨小米的话,非但没有过去,反而问道:“仙师还在上面么,他同意放我们走?若他不允,我们还是呆这里吧。”
杨小米气乐了,怒火牵动冷气从伤口蔓延到全身,丹田木木的疼。她好心来救人,不仅被人恩将仇报,现在又遭到这些女的质疑,再热的心也被冻冷了,嘴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刻薄:“我同伴冒着生命危险将那坏蛋引走,给我争取了一点时间救你们,现在不逃,还等着那沽名钓誉的‘仙师’回来临幸你们不成?”
说着,一掌隔空打上丁春芳重新堵住的地窖门,她们不走,她自己走!
陶香暗恨自己嘴笨,不会说话,两句话就激怒了眼前那人。此时见前方突然迸出一道冲天火光,一下子烧毁了地窖门,也照出了那人的面目——竟是个唇红齿白的姑娘,看上去并不她们小多少,当她转过身,还能看到她火红衣衫后面印着一滩干涸的褐色血迹。
“大妹子!不,仙师!我们走,等等我们啊!”陶香腿一软,跌跌撞撞追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手脚并用爬到同村女孩们身边,喝道:“还愣着作甚!这是好的仙师,她来救我们了!阿桃别哭了,有力气先出去再说!”
被叫做阿桃的女孩,脸上还挂着两条泪渍,跑得飞快,小旋风似的第一个到了杨小米身边,抱着她大腿嚷道:“仙师救救我呀!我不要做小妾,我阿郎哥还在家等着娶我呢。”
她面上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却生的五大三粗,在这空气污浊的地窖不知憋了多久,居然还能保持力大如牛,可见是个精通农务的妙人。
妙人这一扑不要紧,差点把重伤未愈的杨小米压倒在地。杨小米赶忙使了巧劲挣脱出来,安抚道:“我先上去看看,你们村的丁春芳古里古怪,十分狠毒,我得先搞定她才能放心把你们接上去。”也不知阿溪情况如何,有没有拖出坏蛋。
幸运的是,坏蛋还未回来,丁春芳也不知所踪,杨小米按着隐隐作痛的丹田,深吸一口气,复返到地窖。
众女目瞪口呆地看着女仙师飞上地面,身轻如燕如履平地,她飘然而下时又死死盯着她的脚下,仿佛要在空气中瞪出一条路来。
阿桃紧紧抓着女仙师的胳膊,直到重新脚踏实地都未回过神。刚刚被仙师带着飞了呢,要知道连阿郎哥抱不动她呢。阿桃稀里糊涂的想。
杨小米肃然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是众女孩呼天抢地的尖叫。
“仙师,你怎么了仙师?”
“仙师不能晕啊!”
“仙师你还没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杨小米发誓,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仙师了!
林溪绑着贺威丁春芳回到屋子时,发现女孩们都被救了出来,而救人的英雄却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
细心的陶香换了干净的席子薄被,守在一旁给救命恩人擦拭汗水。
林溪也不顾上处置两人了,急忙问道:“她怎么了?”
陶香听女仙师说过,她的同伴去对付男仙师了,想必这位年轻女子就是另一个女仙师了。毕恭毕敬答道:“仙师受伤了,伤在胸口,好在没有碰到要害,我已经给她止了血,不知为何就是人事不省。”陶香父亲是鹿村的赤脚大夫,自小耳濡目染,是懂一点医术的。
“让我看看。”林溪心里担忧又后悔,不该把杨小米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她没有战斗经验,又被锐金真人铁通似的保护着,根本不懂提防别人。她答应过村长会把小米完好无损带回去,一定不能让她出事!
小心拆开绷带,果真如陶香所说,杨小米伤的不重,只是陶香肉眼凡胎看不见,伤口里有一丝丝黑雾若隐若现。小米*自愈速度比凡人快得多,陶香给她用了家传的金疮药,照理说应该很快就能结疤,却因为这诡异黑雾而迟迟不能好转。
林溪眉头紧皱,抬手给她刷了个妙手回春。凉丝丝的灵力包裹着小米的伤口,黑雾碰触到林溪的灵力似乎退避了一点,灵力立刻占领了它避让开的领土,几乎是瞬间这片地方的伤口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