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宸瞧梳云慌张恐惧的样子,忍不住呵斥道,“慌什么,没挤就没挤,就是挤了也不碍事,你跟在我和娘子身后走的,又是走在前头,就是挤也只有被挤的份,母妃屋子这么大,非得凑过来。”
宛清听了心里一喜,担忧尽散,忍不住想掩嘴笑,不管怎么样,有莫流宸这一番话在,看沈侧妃还敢鸡蛋里挑骨头去,她们可是委屈的一方呢,就算真踩了,那也是自找的,关梳云什么事,王妃这屋里当真是不小啊,宛清扫了屋子一眼,再看她现在站的位置,莫非这根本就是个计,只为了折她的左膀右臂?
宛清还在想着,就听莫流宸拽了宛清的手,也改了口,“不过就是个丫鬟,她们想打便打吧,以后颜容公主再找你要那什么治脸的膏药,你就告诉她说能跟半月坊说上话的人被打死了,娘子,我们走。”
宛清越听心里越是喜,却是憋了嘴拍了梳云的脸依依不舍的做起了生死告别起来,“你我主仆一场,你去后,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的,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可得看准了人啊,尤其是月黑风高的晚上,出来晃荡的时候,记得穿白衣服……。”
宛清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慎人,连莫流宸都听不下去了眼角直抽,梳云更是听的额头直颤浑身鸡皮疙瘩乱飞,嘴角欲哭无泪,少奶奶,你要再说下去,奴婢没被人打死,就得被你活活给吓死了,奴婢胆小啊。
宛清还在说着,王妃却是上前拍她的脸,焦急的朝周妈妈道,“快去叫大夫来,少奶奶怕是魔症了。”
宛清的话语声戛然而止,脸霎时憋红了,暗恼自己忘形了,她忘了这还是古代,不带她这么开玩笑的,宛清抿了唇口,憋紫了脸,忙朝王妃摇手道,“宛清没事,不用叫大夫来了,还是找个大夫给大嫂瞧瞧吧,梳云就交由侧妃处置了,没准这两天颜容公主估计就得差人来。”
说完,忙推了莫流宸往前走,她才没有魔症,不用看大夫,梳云却是站在那儿想着宛清跟她说的有仇报仇时给她使的眼色,少奶奶要她有仇报仇呢。
梳云一抹腰间,转身去拽了沈侧妃的手,哭道,“奴婢当真没有挤她,求侧妃饶奴婢一命,奴婢不想做冤死的孤魂野鬼,奴婢也不要穿白衣服报仇。”梳云一边说着,一边打抖,心里那个凉啊,握着沈侧妃的手更紧了。
沈侧妃听了宛清之前的话就忍不住打颤了,这会子被梳云拽了手,就觉得浑身发毛,一把拍掉梳云的手,连连往后退,颜容公主的脸渐好,她在这空档打死了梳云不是跟她过不去么,皇后娘娘能饶的了她才怪,宛清嫁进来之前,她就打听过了,与半月坊有关系的就是这个丫鬟,这板子当真是打不下去了,就算真踩了冰娴,也得饶她一命,更何况踩着冰娴的不是她。
沈侧妃一想到自己连个丫鬟都拿捏不住,心里就暗气,都是那个半月坊,连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给,给颜容公主治脸还得瞧一个丫鬟的脸色,真真是气死她了,可话都说出来了,宛清也给了她面子,丫鬟也交给她处置,这要真打死了她,不当真皇后恼她,就是那月黑风高的晚上,她也怕啊。
王妃见沈侧妃扭着眉头,忍不住催促道,“宛清还等着呢,是打板子还是怎么处置,你直接给句话吧,还有那个丫鬟,得好好治治,踩着世子妃了,还诬赖人,先拖下去,给本妃重重的打。”
冰娴郡主瞧着百合,百合一个劲的求饶,她却是不好求情,踩着的是她,宛清的丫鬟不过有挤一下人的嫌疑,就大方的把人留下来给沈侧妃处置,可百合打小就跟在她身边了,是有了几分情分在的,她进王府才两天,身边就失去了一个臂膀,传出去脸上也不好看啊,便求起了情,“母妃,她也不是故意的,求母妃饶她一命吧。”
王妃拍了她的手道,“没规没距的丫鬟害你崴了脚,这可不是小事,当初上门提亲时,母妃可是应了宁王妃不让你在府里受半点委屈的,你这要是心软,回头那些丫鬟还不得有样学样的怠慢你。”
冰娴郡主抿了唇不好说话,可是心疼啊,不由的抬眼去看沈侧妃,沈侧妃哪有立场求情,先前宛清的丫鬟还没罪,她就上前打了人一巴掌了,人也教给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她求情不摆明了没把宛清放在眼里,王妃还在跟前呢。
冰娴郡主见她撇了头,只得把目光投向二夫人,二夫人就等着了呢,这会子卖世子妃一个情,回头等她和暄儿继承了王府,她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便向王妃求情道,“王嫂,世子妃进门这才两天呢,就打死她的贴身丫头,传扬出去与她脸上也不好看,与王府脸上也不好看,那丫鬟既是冰娴身边的,就教给她自己处置吧,倒是宛清身边的丫鬟,既是交给侧妃了,那就交给侧妃带回去处置吧,你也别为这些事烦心了。”
王妃看了一眼梳云,倒也不怕她跟着沈侧妃回去会挨罚,靠上了半月坊又与颜容公主有些瓜葛,就算不看在宛清面子上,也得看在颜容公主面子上不是,还有冰娴身边的丫鬟,就算交给她,也不过就是留下一条命,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王妃想着,便点点头应下了。
冰娴郡主这才松了一口气,由丫鬟扶着回去了,沈侧妃也带着梳云走了。
宛清推着莫流宸走在回绛紫轩的路上,见四下没人莫流宸才回头揪了宛清的鼻子,瞪了宛清道,“以后不可再胡乱说那些话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