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泽带着哪吒回家去,心里还在想着,三日的时间不算太紧张,他若是去求一求女娲师父说不定事情也会有些许转机,反正最差也不过是接受现在的状态罢了。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意外之所以被叫做意外,那便是因为它总是在一个让人无法料想的时候发生。

两日过后,殷夫人拖着身子和李靖大吵一架,待李靖留下一句:“等到他日休了你,再娶她人!”便负手离去后,殷夫人整个人都觉得天在晃动,她嫁于李靖,生三子,就算第三子出生之时颇有些异样,可这些年下来,为何李靖依然会觉得她的儿子是个祸害!?

殷夫人连连吐血,不过半日,整个人便是面色蜡黄,连话都说不出来,医师看过后只留下一句,准备入棺吧。哪吒当时就楞在原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母亲的房门,就好像里面有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一样,直到泷泽轻轻拍了怕他的肩膀,告诉他殷夫人叫他进去。

泷泽陪着哪吒走入昏暗异常的房间,殷夫人睁着眼睛,女婢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夫人,公子来了。”殷夫人好像因为这几个字充满了力量一般,微微侧头,抬起手臂来:“我儿,你且过来,母亲有事情要嘱咐你……”

哪吒紧紧抓住泷泽的衣袖,双眼已经通红,强忍着泪意揉了揉眼睛后,他走到殷夫人身边,俯下身子:“母亲……”

“哪吒,母亲时无多日,待我离去,你就不要呆在这里了,不论是和你师父一起去修行,还是去其他地方,都不要呆在这里了……你父亲,他是个狠心的,是个没良心的,我今日有如此境地,我谁也不怨,只怪我当年瞎了眼……”殷夫人没说上一句话就要歇息好久,旁边的女婢一面拿着温水沾湿的布擦拭着她的脸颊,一面不住的流着泪。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好好的!”她本是夫人的陪嫁女婢,和夫人自小一起长大,如今看夫人这般模样,心里怎么能不难受。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了。

“只是可怜我儿,如此年纪就没了母亲的照料,不知今日之后,还会有多少磨难……还有你从未见过的那两个哥哥,哪吒,哪吒,我儿,记着,你千万不可和你两个哥哥成了仇家,你们兄弟几人,一定要、一起……好好的……”

殷夫人用冰凉的双手抓住哪吒,眼神越来越空洞,嘴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片虚无,整个人在一瞬间被掐断了生命线,再也醒不过来。

“夫人!”女婢见此,自知夫人已经是油尽灯灭,跪在地上捂住嘴巴,整个身子就像是寒冬狂风里的一颗幼苗,被吹的左右摇摆着。

泷泽看向哪吒,他轻轻的将殷夫人的手放入被褥下,将毫无反应的哪吒揽入自己的怀内,口中无言,手上却是轻轻的拍打着哪吒的后背。连泷泽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感觉到怀中的孩子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也有丝丝啜泣传到他耳中。

哭出来了,就好了。

夜晚降至,李靖府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置办棺材,请人念法,等等诸多事情都需要去做。而哪吒作为殷夫人唯一在府内的孩子,自当是要守在母亲身边,看着她入馆下葬。

而李靖却不知身在何方。

殷夫人的几名贴身仆役,有些决定留在李靖府邸,有些却决定要趁着夜色离开这里,前往朝歌殷家,势必要为殷夫人讨一个说法才是。其中就有那位从殷夫人卧床不起直到逝世时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女婢。

泷泽看了一眼尾狐,尾狐点点头,对他们说:“朝歌距离此处可是你等能靠着双腿走过去的?念你们一片忠心,你们闭眼,我有法子送你们到朝歌脚下,等到耳边无风声,你们再睁开眼来。”

说着,就掐了一道法决,送几人出了这里。

太乙真人也来看过哪吒,只叹息事情的世事无常后便离去了,说是要给金吒还有木吒的师父送个信去。

接下来的日子在哪吒看来,就像是谁在从中作乱,让他陷入了一片迷乱的幻觉之中。母亲死去,父亲在隔天带回一年轻貌美的女子,先是开怀大笑着对下人们说要休了殷夫人,该娶她为妻子。后来在下人们一片奇怪的眼神中才知道殷夫人已经身死,看似悲伤的大哭一场,却也将那女子养在府邸中。

直到石矶娘娘前来陈塘关‘问罪’前,哪吒都不曾与李靖说过一句话。

石矶娘娘用法术浮在空中,怒指着李靖:“李靖!你教出的好儿子哪吒,毁吾法宝,又毁吾百年修为,你若不将他交出来,我定要你陈塘关伏尸百万!”

李靖一听就慌乱了,连忙命人去将哪吒叫出来任凭娘娘处置。不过就从这一点上也看出来了李靖的修为究竟如何,修仙之人最忌讳因果沾身,平时连欠个什么东西都不愿意,何况是背上百万人命呢。

哪吒在被下人喊出来前,泷泽先给他收拾了一番,又看着他将石矶交给他的石头吞入肚中后,才松了一口气让他出去。

哪吒出门,李靖便怒骂:“逆子,既然闯下如此滔天大祸!祸及我陈塘关,今日娘娘拿你,你且随娘娘去,是死是活便是听天由命了!”

哪吒冷笑一声,对着高空喊一声:“娘娘,哪吒犯下滔天大罪,和陈塘关百姓无关,也不想连累其余人,今日便在娘娘面前剖腹、剜肠、剔骨,将这一身的骨肉俱还给父母!于他再无一丝一毫的联系!”

说着,哪吒举起手中宝剑,就如他口中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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