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出现在院落的门口,一旁正在收拾的奴才看见来人先是惊了一下,才慌忙的请安着:“奴才给二小姐请安。二小姐今儿怎么来了?”小卓子一脸的疑惑。
这二小姐水洛烟虽是少爷的同胞亲姐,但打大夫人被二夫人弄到了祠堂后,二小姐为了不给少爷惹来更多麻烦,得罪二夫人,极少来见过少爷。小卓子估摸的算了算,打大将军出征起,这水洛烟至少也有5年不曾到少爷这了。
“来看看子羁。”水洛烟答的很利落。
这下,小卓子更呆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这个二小姐好像哪里变的不对劲,原先的柔弱不见,此刻的气势惊人。
茴香撞了撞小卓子,没好气的说着:“你个笨卓子,还不带路?让二小姐在这吹冷风吗?”
“是是是,奴才这就给二小姐带路。”小卓子回过神,慌忙说着,在前方带着路。
一路上,水洛烟问着小卓子水子羁的情况如何。在她的印象里,对水子羁模糊的很,就连那长相也快模糊了。虽水洛烟和水子羁是双生子,但异卵双生,这长相是截然不同。只记得水子羁的身体越发的糟糕,在她被害的前段时间,一次大病后,死了。
水洛烟敛下神色,这么看来,在她被害的前段时间突发大病,这估计也是有蹊跷的。
小卓子被水洛烟问着虽显奇怪,但也回答的老实,那神色里的无可奈何,是个人都看的明白,细细的给水洛烟道来:“少爷的病是越来越重了。早些年还可以下地走走,出院落晒晒太阳,到今年,只能常年卧床,来了好多大夫,除了摇头就是摇头,都没能有个解救的办法,可也说不出少爷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一拖再拖,靠着那些滋补品,有什么用。少爷显得真的就剩皮包一层骨,渗人的很。”小卓子说到伤心处,还真的落下了泪。
茴香也很沉默,轻轻的抽泣着。水洛烟一句话不曾开口,就这么默默的走着。一直走到了水子羁的房门前,她才开口道:“小卓子,在外守着,有什么情况就来汇报。茴香,在门口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小姐。”两人对看了一眼,才齐声应着。
水洛烟推开了厚重的木门,一股潮湿的霉气扑鼻而来。这天虽然寒冷,但屋内炭火烤着,若有阳光洒入着实不应该有这么重的寒气。
进了屋,水洛烟这才看明白了。那炭火少的可怜,一屋子的阴冷,四面的窗户都糊着厚重的纸,透不得一丝阳光,只有终年不灭的微弱烛光闪烁着。床榻上的男人,不,男孩,苍白的像个鬼,那手臂枯瘦的像根树枝,活似风一吹就会倒下。
水洛烟挑了挑眉,心里咒骂了声。这是在演僵尸吗?但猛的,水洛烟却发现了水子羁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她敛下了神色,好像有点意思,不像她想的那么糟糕。
“姐,你怎么会来?二夫人见了肯定要不高兴。”水子羁看见来人也惊了下,欲下床,但那双腿却使不上劲的瘫软了下。
水洛烟快步走了上前,把水子羁按在床上,淡淡的说道:“没事,我自有分寸。你快躺好,最近来的大夫都怎么说?”
听到水洛烟这么说,水子羁的脸色黯淡了下,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道:“让姐担心了,大夫还能怎么说,不就那样。”
“子羁,告诉我,二夫人是不是没给你找大夫?”水洛烟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冷声问着水子羁。
水子羁沉默了好久,一句话都没说。水洛烟看着水子羁,很快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水李氏这个女人,面上一套,私下一套乃家常便饭。估摸着,徐氏在祠堂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多少。
不过……水洛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思的笑,这好戏就快上演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刮起,至于这东风……也应该快了。
“姐?”水子羁疑惑的叫着水洛烟。
水洛烟笑了笑,径自说着:“把手拿给我。”
水子羁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还那枯瘦的手伸了出来。水洛烟牵起那只没什么重量的手,轻轻的搭在他微弱跳动的脉搏上,那脸色很快就惊变了起来。接着水洛烟快速的把水子羁的腿从被子中抓了出来,常年不曾活动,那肌肉僵硬,有些萎缩。
“子羁,你是不是时常觉得呼吸不顺,人越来越乏,这下床便的更加困难?平日的时候食不知味,只想喝些清淡的汤水?而这样的情况是不是一点点的加重?”水洛烟皱着眉头,快速的问着,没等水子羁答又问道:“这屋内的窗户为何如此厚重,见不得光?这炭火如此黯淡?”说完,她小心的把水子羁的脚又放入了被褥之中,坐在床榻边上,等着水子羁回答。
水子羁这情况分明就是中了毒。水洛烟把了脉,若一般的大夫把此脉,只觉得身体虚弱。但水洛烟在校时就喜欢钻研易经玄学,专门拜了一高手,学的此把脉技术,这脉象下,分明就是中了毒,而此毒更像是先前她看古籍中所说的断魂散,只是药量控制的好,成了慢性的,逐渐的,身体会开始抗拒任何食物,器官就会衰竭而亡。
水子羁听水洛烟这么一说,点了点头。接着才说着:“这窗户是你上次来后不久,二夫人找的一个大夫看过后说的,此病见不得光,要耐得冷。”说着,水子羁的神色更黯淡,自嘲的说着:“我不是傻瓜,自是明白二夫人的心。这么做,只是死的更快。二夫人想我们母子三人死,应该想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