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红雁来到柳絮院外月洞门处的时候,便看到倩蓉手中拿着一张方子匆匆的从院内出来。
显然是没有料到大小姐在这时候出现在鲜少问津的地方,倩蓉明显的呆怔了一下,总算是反应不慢的迎上来行礼:“奴婢见过大小姐!”
“你这是要去哪里?不是说大娘身子不适么,你怎么没在近身伺候着?”孟观月视线朝院内瞄了一眼,眉心微微皱起。
是不是她眼花了,好似看到了父亲的随从在院内守着。
“大夫人只是犯了眼疾,国公爷已经请太医来看过了,开了方子,奴婢正要去药房抓药,回来给大夫人熬药呢!”倩蓉知道孟观月在府中的地位,自然不敢怠慢的如实禀告。
哪知孟观月并不欣赏她的忠心和尽心,反而言辞激烈的厉声训道:“你是大娘身边的大丫鬟,这些琐碎的事情原该是底下的人做的,怎么你却要事事亲为了呢!这要传出去,说的好听是你忠心主子,愿为主子做任何的事情。说得不好听,便是要打咱们国公府的脸面,还以为我与母亲苛待了大娘和她的下人呢!”
倩蓉哪里想到大小姐忽然发难,立即跪地认错道:“大小姐言重了,奴婢不敢!”
“只是不敢,却不是知错,倩蓉,你这些年的规矩是学哪里去了?”红雁此时抓着倩蓉的语病冷哼道。
倩蓉身子一震,虽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让大小姐不高兴了,但是这绝对是要被大小姐杀鸡儆猴了,立即磕头道:“是奴婢错了,请大小姐责罚!”
“你是大夫人身边的人,原也不该是我来责罚的,只是如今母亲让我学着管家,对你们严厉一些,也是为了你们好,免得你们将来有个行差踏错的,不但毁了国公府的名声,也累了主子的声誉。”孟观月此时又显得十分宽宏的道,“好了,快起来吧,将方子拿给底下的人去配药,然后为我通传一声,我来探望大娘!”
倩蓉起了身,却是一脸为难的道:“回禀大小姐,大夫人的院中实是没有人可以差遣,奴婢才自作主张想要自己出去抓药的!”
“荒唐,堂堂国公府大夫人的身边怎么会缺了人伺候,你们这都是怎么当差的,怎的不早些来了回禀了我?”孟观月顿时大怒的呵斥道,当是连红雁一起训斥在里面了。
她有掌家的权利,那么她身边的大丫鬟其实也等于是掌控了整个内院的所有情况,为了不体现徇私,她自然是要连红雁一起训斥的。
红雁立即跪下,诚惶诚恐的道:“大小姐息怒!回禀大小姐,大夫人的院中原也是不缺丫鬟下人伺候的。只是,前几年大夫人时常犯病,觉得院子里人太多,反而吵了她的清净,因此,国公爷便下令撤去了数个下人。但若是奴婢记得不错的话,除了倩蓉姐姐之外,大夫人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二等丫鬟,一个三等丫鬟,和几个粗使婆子的,万不可能只剩了倩蓉姐姐一人的!”
红雁说完,便疑问的看向了倩蓉,大有责怪她是故意的意思了。
倩蓉苦笑,却不敢表达出来。
这国公府内院之中,老太君几乎是不管事的,庶务都交给了二夫人打理。而在这深宅内院混久的了下人们,哪一个不是人精。
初时,大夫人刚被找到接回府时,的确有许多持着观望的态度的下人们想要依附着大夫人的。
却没想到大夫人因为弄丢了女儿,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连带着也就疏远了与国公爷的关系,久而久之,国公爷也就更少的来柳絮院陪伴大夫人了。
那些人精便开始做事懒怠,敷衍了事不说,还时常说些冷嘲热讽的话,起先还不过是背后小声的说说。
后来见大夫人性子好,便是不小心听见了,也不计较,胆子变越发的大了。
她心疼大夫人受辱,自己又没有那个权力赶走那些个势力的小人,便使了一个法子,引了国公爷当场逮住了那些胡乱嚼舌根混账,便被国公爷以大夫人不宜被吵闹为由而遣散了多人出去。
那之后,还剩下的数人倒是安分了不少,就算时有偷懒,但也不至于敢在主子背后说闲话。
只是,时日一长,大夫人又不懂得管理下人之道,他们便又懒怠了去。
像今日这抓药的事情,她当然也是可以吩咐人去做的,便因为她知道那起子小蹄子惯会偷懒的,怕是不会像她这般着急着前去配药,只为让主子更早的可以服用。
毕竟,主子自己愿意主动就医,这还是头一遭,做奴婢的,特别是跟着主子快十年,每日亲眼看着主子为了失去女儿的事情自责憔悴,以自残的方式折磨自己,她都无比的心酸,只想要让主子尽快的好起来。
而其实她也看得明白,若是二夫人和大小姐真的心疼大夫人的话,柳絮院中的任何动静都应该都逃不过她们的耳目去才是。
今日这一出,怕是跟大夫人被二小姐拉了出去,回来之后,又自己要求国公爷请御医来看诊有关系的。
看惯了府中的世态炎凉,她如何能不明白二夫人和大小姐担心的是什么呢!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她尽管心如明镜,也不敢表达出来,不然,她担保自己绝对不可能在伺候在大夫人的身边了。
重新跪下,倩蓉掩饰着眼底清明,诚惶诚恐的道:“大夫人身边的确还是有下人伺候的,只是,今儿因为大夫人出去了一趟,那些小蹄子们便趁机都偷溜出去玩了,至今未归。国公爷又在,奴婢不敢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