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志鸿这是明显的不想再听他们妇人之间的耍小心眼了,白张氏明显的看了白杨氏一眼,但后者始终保持着低眉敛目的神态,连个眼光都没有给她。
暗恨的咬了咬牙,白张氏心知这个弟妹可不如白姚氏好拿捏,也只能将怨气往肚子里吞,然后朝着白志鸿和白姚氏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不,过完端午节,八月初的时候,便是老爷子的六十大寿了,今儿大姑姐回了一趟家里,跟大家伙儿商议了一下,想要给老爷子半个寿辰。按咱们兄弟姐妹的意思,你们家和小姑子家的家境不好,也就不麻烦你们出一份子了。但是,婆母却道,你们也是老爷子的心肝宝贝,自然是要一起出一份心力才是正经的,免得传了出去,坏了咱们家的声名,只道咱们家摒弃了你们兄妹两个呢!”
“父亲过寿辰,做儿子的尽一份孝道,那自然是要的!”白志鸿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看白张氏的脸,只应声道,“请问大嫂,父亲的寿辰是定在生辰当日还是提前过呢?”
“这个么,婆母还没有确定下来!”白张氏的眼神有些闪烁的左右摇摆一下,并又特意的看了白杨氏一眼,后者依旧眼观鼻鼻观心的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没有回应她的意思。
只气得她低声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又忝着脸笑道:“不过,婆母说了,只要定好了日子,就一定会来通知二弟和二弟妹的,只是,在这之前,咱们须得将帐先算好了!”
“账?何账?”白志鸿有些茫然的抬眼看着白张氏,白姚氏则了然的侧过了头去。
而白清霜并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也很快就从白张氏的言语中听出大概的意思来了。
敢情,他们这是要他们出一份子银钱来给老爷子办寿宴了!可真是好算计啊!
而从她方才闪躲的眼神中,白清霜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们就是纯粹来剥削他们的了,明明知道他们穷的连饭都吃不饱。
但她这时候不能多嘴,毕竟她爹正在和长嫂说话,连白姚氏心知肚明也没有插嘴,那她作为女儿的就更不能不给父亲面子而随意插嘴了。
“二弟可真是个书呆子,连这些人情世故都不懂了!”白张氏咯咯笑着,本就不大的小眼睛这下子是只剩下一条缝了,“婆母算了一下这一次宴客的费用,考虑着你家中的情况不是太好,所以,也就不让你们与咱们两家平分了份额,你们只要拿出两百两银子出来表个心意就成了!”
白张氏轻飘飘的一句两百两银子,却是惊得白志鸿和白姚氏都吃惊不已的看着她,就是白清霜都不由的撇了撇嘴角,额头直抽抽。
“两百两?大嫂,你不是在说笑吧?”白志鸿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张氏,怎么想都觉得心口寒凉。
自从风儿满了一周岁之后,大夫诊治出了孩子是个失智的残废,父亲就因为孩子不详不吉利而将他们一家三口赶出了主家,只给了北郊这套破陋的不值几个钱的小破院子给他们居住,每月只给一两银子的例银,还须得他忍受着屈辱一次次的上门去讨要,从月初要到月底才看着仆人的脸色拿到手。
而此刻,这位从一开始就落井下石的大嫂居然一开口就是两百两银子,还说是照顾他们家穷才只让出两百两!
呵呵!呵呵呵!这是故意在欺负他们吗?
看着温文尔雅的白志鸿眼睛中忽然布满了不满的红血丝,白张氏有些心虚的避过他的视线,看向了她认为比较好欺负的白姚氏道:“二弟惯会说笑的,大嫂怎么可能拿婆母的话随意玩笑呢!二弟媳啊,二弟他不当家自然是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办一场寿宴少说也是要上千两银子才能不让人觉得寒酸。而老爷子可是京城有名的儒师大家,德高望重,一旦消息出去之后,不要说是发请柬邀请了,恐也有曾经师从老爷子的官员们前来庆贺,这千两银子也未必是够的呢!”
“大嫂既知柴米油盐贵,那大嫂就没有算过我家中的情况吗?”之前因着白张氏是跟白志鸿在说话,因而白姚氏不便插嘴,这时候,她既然不敢跟自己的丈夫眼对眼的说话,而转向了自己,白姚氏自然也要说出自己的委屈。
若是以前,遇上这样的事情,她最多也就是在一边焦急的偷偷抹泪,还要一边盘算着家来可还有值钱的东西去变卖了凑钱给老爷子过寿。
但经历过差点失去白清霜的恐慌和如今对未来的生活看见了希望,她绝对是雄起的不想再被人当成冤大头欺负着。
而且,她在一旁听着看着,明显要比白志鸿更能看明白白张氏心虚的表情,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人算计了呢。
“当年,老爷子将咱们一家三口赶了出来,分文不给不说,就是我的陪嫁都被正值当家的你以老爷子不允许而没收了,十四年以来,咱们温饱不继,穷困潦倒,拿着一两例银还要看仆妇的脸色,这种日子,大嫂觉得若是换你来过,你可愿意?”
“咳!二弟媳,你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当初你的嫁妆不让你带走,确实是老爷子的意思!毕竟,当初给你们家的彩礼也是不少的,总不能让咱们白家丢了脸还要亏了银钱吧!”白张氏说到这个倒是理直气壮的很,显然当初确实是得了白老爷子的许可的,“再说了,给你们家一两例银,也是算准了你们一家三口是可以过日子的,谁叫你们自己多事,生了个妖孽,心里不痛快,就捡了个没人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