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太拥挤,所以一家四口还是没有见到最精彩的冲刺那一瞬间,只知道获得第一的是那个据说幕后大老板是哪个皇家子弟的欣悦茶楼。
而且,这欣悦茶楼也真是财大气粗,获得的奖励就这样放在龙舟上面,沿着护城河缓慢的划行,且将整整一箱子的银裸子都朝着岸边扔过来,引起了围观之人的哄抢。
于是,伴着尖叫声还有噗通噗通的落水声,都不知道他们是被人挤下河去的还是主动跳下去,到河底捡银子呢!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啊!
白清霜暗暗感叹并鄙视了一下这些沽名钓誉的人,趁着人潮还没有涌动到他们这里来的时候,拉着白姚氏的手就道:“爹,娘,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待会儿免得被他们挤下河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从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白清霜一般不大会在意,因为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比如那兴奋的尖叫声转化成的惨烈的哀叫和没有停止的落水声,还有龙舟上那些狂笑着好似在看戏的船员。
可鄙的有钱人,从来就没有将人命当成一回事么?
一家人退避及时,并没有被在后面蜂拥而来的贪财的人们拥挤到,但也磕磕碰碰的好几次差点被从别处听到风声赶来的人给撞倒。
“赚钱不易,才会对于别人施舍的钱财这般急切啊!”逃避到凉棚处,白姚氏看着几近疯狂的人们,不由出言感叹道。
“只怕这银子也不是好拿的!”白志鸿皱眉看着不远处拥挤的随着龙舟前行的人们,再看看为达官贵人们准备的视野开阔的那处宽敞的临时搭建的看台道,“你们看,高坐在看台上的那些贵族,可不是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场‘大戏’么?”
“因此,这谁家拿了第一,给路边围观的平民百姓抛洒银子,大约是他们本就预备着的余兴节目了?”白清霜咬着牙问道。
这种封建主义制度下,平民的生命竟然是那么低贱么?
可这又如何只能怨怪那些上层人士的残忍,更多的还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不能自爱自重吧?
不!也不能这样说,如果社会是公平公正的,贫富阶级的差距自然也不会这么大。
正因为是这样的社会环境,被压迫在最底层的百姓,才会为了那一个银裸子就无视与身边一个个倒下的生命。
“清贵们的想法,不是咱们能够揣测的!”白姚氏则哀叹一声,不忍再看移动的人群之后倒下的那一个个身躯不知是死是活,别过头道,“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好!走吧!”白志鸿也收回了视线,与白姚氏分别牵着白清风和白清霜的手,离开这个原本应该是欢庆的地方。
不是他们漠视人命,不愿意去帮助那些倒下的人,而是他们无能为力。
白清霜强压着心底的不适,脚步沉重的跟着白姚氏一步一步往前走,但还是忍不住再往身后看去,那些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走吧,霜儿,别看了!看了也没有咱们出力的地方!”白志鸿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催促着她。
“嗯!”是的!她没有能力,没有任何的能力。
在前世,她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没有像其他穿越文的女主一样有着强大的金手指,可以在这么危难的时刻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混迹在人群中偏弱小的人一个个的倒下,生死未卜。
她小小的拳头紧紧的攥成了拳,指甲掐在手心,却感觉不了疼痛。
忽然,从城门的方向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踩踏在地面上犹如擂鼓,激荡得人心也跟着震动不已。
“让开!让开!快让开!六皇子驾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马蹄声中有人大声的吆喝着,快马加鞭没有打住的意思。
当先领头的一匹通体白色的骏马之上,一年轻男子华服金冠,面沉如霜,炯炯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不小的怒气,风一般的疾驰而来,很快的便消失在白清霜等人退避在一旁的众人面前。
他身后,数十匹骏马也疾驰而过,往着骚动的人群中冲过去。
“天啊!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将那些人都冲进河里去吗?”也有同白志鸿一家人一样不曾被银子吸引而陷入混抢的人掩嘴低呼。
五月的天,天气虽然暖和,但是河水里依旧还是寒凉的,这一大批人都被推下去的话,那当如何?
“你不要瞎猜,六皇子宽德仁厚,断然不可能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的!”有人立即驳斥道,“依我看,六皇子一定来阻止这场闹剧的!”
“对啊,六皇子可是最最体察民心、深得民意的皇子,断然不会那样残忍无道的。”又有人附和,然后又兴奋的指着前方道,“看,六皇子打住马停下来了!”
不多的人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见六皇子等人已经打马停下,方才那位超大喉咙的侍从正凝力狂喊道:“龙舟上的人听命,立即停止抛洒银两,不然,即刻送往衙门治罪!岸边的百姓听命,呆在原地不准乱动,不要再践踏人命,不然当治藐视人命之罪!”
那人的声音仿似能穿透人心一般,立即震住了场子,龙舟上的人即便是没有看见是何人命令他们住手,但也还是停下了手。
岸边的百姓们则不知是因为龙舟上的人不再抛洒银钱还是因为被这声音震住,而果然也停止了挤压踩踏。
原本在看台上看热闹的人,此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