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着实不能理解,她遥遥看着走在队首的胡姬,难得一身白衣的胡姬在光线昏暗的地道里显得分外惹眼。
跟在她身后的道人们仿佛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为了照明他们不得不摸出随身带着的符纸,并小心的捏了个燃火咒。如此一列摇曳不定的符火反倒映衬的这个地道越发阴暗幽深起来。
但胡姬的美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半分,她那如墨倾泻而下的长长的青丝,纤细柔韧的腰肢,以及那因了她行走而微微摇摆的衣袂裙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诡异地道里,都像是镀了一层如水银箔般,就那么不断的散发出夺人心神的朦胧微光来。
当她似有所觉的偏头看队尾的青衣和黑三郎之时,她那曲线优美的肩颈简直就是把无形的利剑,就那么毫无预警的刺中了离她最近的道人的心中。
然而她却并没有蛊惑了人心的知觉,她只是一如往常的对着队尾的青衣微微一笑,当看到青衣不自觉扩大的瞳孔有些失神后,她这才含笑回过头来。
“为什么不用呢?”很快又回过神来的青衣不解的问黑三郎道,“九瑟特特的让你帮忙取下尾巴,为的不就是让胡姬能修复她失去的第九条尾巴吗?”
“这群道士虽然学术不精且无甚眼光,但他们的学识还算拿得出手。他们说的不错,这世间的灵气一概都是有限的,万物相生相长,一环扣一环,皆都是生生相息的。位居顶端的灵兽既得了万物难以企及的灵气,就需付出相应的代价作为回报,是以数得出名号的神兽灵物,多是身负要责。”黑三郎慢悠悠的解释道,“就拿九尾狐来说,她乃是子孙繁息的象征,世界万物,不分凡间妖界,但凡涉及繁衍后代之事,皆都属于她的管辖。自胡姬触动天怒失了一尾之后,九尾狐的名头就自动的落到了她的侄儿九瑟头上。如今九瑟罔顾天命,擅自断尾替玉兰转化妖灵,又取了一尾赠与胡姬,胡姬若是用了他的尾巴,就等于宣告与天,这世间的九尾狐又是她胡姬了!自己修来的九尾与旁人给的九尾,自然是不同的,想来胡姬也是顾虑到这点,故而并没有使用。”
“……照你这么说,九瑟岂不是白割了尾巴了么?”青衣险些叫黑三郎的解释绕晕了,好不容易理出头绪来,她又忍不住为九瑟可惜起来,“其实他做九尾狐也挺好的,助玉兰化形的法子多了去了,偏偏他选了自损的法子。”
“九瑟可不是胡姬。”黑三郎失笑道,“你当九尾狐是那么好当的么?那家伙原就不是自愿做的九尾狐,只是胡姬遇难太过突然,而他又是狐族里修为最高的,虽不及胡姬一半的妖力,也硬生生叫天道推上了九尾狐的位置上了。你哪里知道,他早就计划好了取尾的事情,只是到底阅历不够,不懂其中的区别,白叫胡姬气恼罢了。”
青衣见黑三郎了然于心的模样,定然是早就知道了其中的差别,然而他还是若无其事与九瑟交易,显然是存了心思要看戏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青衣略有些无奈的压低声音道,“你也不怕胡姬跟你急!”
“我便是不帮忙,她也是要跟我急的。”黑三郎没好气的抓紧了青衣的手道,“反正你已经是我的新妇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要单挑我就奉陪,要我还人,门儿都没有!”
青衣叫黑三郎这样既霸道又可爱的小模样弄得心头微荡,以往只觉得他霸道起来十分可怕,如今两厢倾心之后,他再霸道也成了骄傲,再使坏,也是为了她,这样一想,她便越发喜欢黑三郎了。
有道是人心因时而变,今时已不同往日,青衣自觉与黑三郎已成双入对,情到浓时,有些羞涩的事情,慢慢也变得自然起来。是以她现在因了黑三郎的霸道而心头怦动,便有些克制不住的低头悄悄儿的在黑三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黑三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青衣亲完了只对着他抿嘴笑,他这才砰的一下涨红了一张脸,很是有些难为情的偏了头。然而他虽然貌若别扭的别过了脸,手下却是越发用力的抓紧了青衣的手不肯松开。
这头青衣和黑三郎还在你侬我侬的十指交缠,居于队首的胡姬耳聪目明,自青衣低头亲黑三郎那刻起,她的神色便已是阴沉的叫白须老者心肝直颤了。
都道九尾狐生性fēng_liú,如今一看,它竟还有些痴情么?
貌若无意的回头瞥了青衣和黑三郎一眼,一生求道未曾沾染情爱之事的白须老者难得替他们羞臊起来。
妖怪当真是没羞没臊,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亲昵起来,也难怪世人都骂妖怪无礼仪廉耻之心了。
一思及此,他便越发坚定了以身侍道的心思,并暗暗决心叫他的同门师弟们远离妖怪。
然后他略带惧意的看了眼前头的神情不虞的胡姬,心里着重念道,尤其是眼前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
胡姬原是打算着办完了主人吩咐的大事之后,便可得到主人的奖赏,届时光明正大的恢复男子之身,好和青衣正式开始双修,以图早日恢复九尾。不曾想自己悉心呵护了多年的宝贝,尚来不及下嘴品尝,就白白叫黑三郎劫了胡了。
若说她对青衣情深如海,那是不可能的,但若是没有丝毫心动,她也不至于不甘至今。
只是原先她还觉得自己与黑三郎实力相当,现在虽略输一筹,但只要她勤加修炼,假以时日,必能反败为胜,到时候,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