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小四已经和马车等在那里了,重仪太子送她到宫门处便停下来:“容本宫就送到这里,郡主好走。”
萧折靡点了点头,一直站在宫门处看着太子的背影消失在层层宫门后,这才转身上了马车回安国公府。小四见她有些魂不守舍,忍不住笑出来说道:“姑娘在想什么呢?难不成还在想太子殿下?”
“胡说,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你姑娘的事也敢取笑。”萧折靡刚才的确在想与太子有关的事,只是并不是才分开就思念上了,而是她心底莫名有些隐隐不安,总觉得回来之后与太子殿下的相处太过美好而顺利,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她想的方向发展,连一点波折也没有遇上,这反而使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殿下啊殿下,你就像一汪大海,深邃浩瀚,我只能看到你海面的翻涌,而永远猜不透你海底深处是什么样的世界。可你对我展现的温柔,又让我不得不浮想联翩,我今生,是否能成为你的——妻呢?
进了安国公府的大门,萧折靡无论经过哪个地方,哪个地方的下人就目瞪口呆一动不动愣在原地,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这这,这是他们府里的五姑娘?开玩笑的吧,小时候怎么就没看出一点这种苗头来?
惊叹不只是下人如此,张氏看到她也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又想到自家的鸾姑娘,不由抿了唇没有出声。而老太太见到的时候,讶然得一时间都没敢出声叫她,还是魏夫人目光如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宝贝靡姑娘。
原本怀揣着打击奚落看笑话心思来吃这顿团圆饭的萧何欢脸都吃青了,恶狠狠地嚼着一块螺丝鸡,低声嘀咕:“麻雀变凤凰也没这么夸张吧,我看这个五堂妹八成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什么东西?”萧毅寒坐在一旁突然出声好奇地接口,他这一出声,顿时全桌人都看了过去。
萧何欢脸色一僵,讪讪道:“什么什么东西,小公子在说什么……”
“二堂姐刚刚不是说五姐姐八成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吗?是什么东西?”萧毅寒不怕事儿地复述了一遍,显然是真的很好奇。然后又对着萧折靡乐呵呵地笑起来,“我觉得五姐姐没变啊,她小时候就这么好看的!”
这小公子什么眼神儿这是。
周围伺候的下人听的牙根疼,五姑娘小时候还没刘妈的孙女喜儿好看呢,妥妥的泯然众人啊。这么大的变化十四岁的小公子硬是觉得没变——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张氏,目光隐含担忧和同情,二夫人,小公子要是有病,可一定得治啊,多么招人疼的孩子。
“没什么东西,毅寒不要多嘴。”最先放下筷子的是老太太和魏夫人,紧接着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老太太一边饮茶擦着嘴,一边严厉地望了一眼陈氏和萧远恒,开口说道:“远恒,你家欢姑娘十七了吧,该许配人家了。她这做姐姐的再不出嫁,后面的几个妹妹就是有了好对象也不好说亲事,平白耽误了。我前天听说有位翰林院撰修编主簿送了礼来,要为他的儿子求一门亲事,年岁上我看和欢姑娘合适,且他们家书香门第,其子为人也是宽和忠厚,你们夫妻俩觉得如何啊?”
萧何欢年十七,且长得的确是不错的,再加上很有几分才气,算不上萧沉鸾叶蝉那一流的,也能算得上二流中出类拔萃的姑娘。所以她及笄以后便有不少求亲的拜帖上门来,但她为什么都十七了还没说出去呢?这原因不难猜。
由于她的出身摆在那里,虽然是安国公府的姑娘,但是父亲是庶子,又官居微末,母亲也只是落没了的书门闺秀,所以上门求亲的大多也是门当户对,条件相去不远的。偶有几位条件稍好一些的,但长相又过不去。好容易半年前有一位家势条件长相都过得去的,结果萧何欢心气儿高,嫌那位公子是个浪荡子弟,又胸无大志坚决不同意。
她倒是想嫁那些一品二品的王公贵族嫡子,但人家却看不上她,这一来二去就给耽误到现在还没嫁出去。
萧三爷和陈氏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今天老太太既然提了出来,而看好的对方又是从四品的翰林院主簿,当下便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均有喜色。萧三爷便连忙点头答应道:“但凭娘做主就是!”
老太太点了点头,脸色好看了些,正打算定下来的时候,萧何欢突然站了起来,皱眉说道:“我不同意!他们家不过是一介从四品闲官,手无实权没什么势力,怎么能让我嫁给那种货色?祖母你可不能偏心成这样啊,好歹我也是嫡出的血脉!”
“何欢!胡说什么呢,祖母哪里委屈你了!”陈氏一听这话就急了,连忙低喝了一句,就怕这门好亲事被她这任性的女儿给折腾没了。要知道以往求亲的可大多都是与萧三爷一样品阶的六品官员,甚至还有一些想巴结安国公府的七品小吏,求亲的五品的官员总共也就两只手数的过来,而现在老太太说的可是从四品。
“娘!”萧何欢跺脚,看了一眼言笑晏晏互相低语的魏夫人和萧折靡,又看了一眼萧留音,当下咬牙便说道:“昨天我在后花园看到四堂妹和一个鲜衣男子说说笑笑,还互赠了玉佩,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人分明就是京城应天府尹家的公子!那可是手握实权的正三品官员,四堂妹一介庶出……”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萧何欢已经气得双眼泛红。
老太太看了一眼惊喜的王姨娘和脸色微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