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杀人啦!”
看过屋里的情形以后,数位年纪不大的宫女,登时惊得大喊起来。
霞纷也在那群去围观的宫人之中,她只看了一眼,就走回严清歌身边,对严清歌摇摇头:“姑娘回屋吧。”
显然,霞纷觉得那情形,不适合严清歌看。
如意胆子不大,进屋后,忧心忡忡对严清歌道:“海姑娘总是草菅人命,她住在咱们隔壁,咱们的屋门又是锁不上的,若哪天……”光是想,就让她打了个激灵。
严清歌却是摇摇头:“她不敢的。”
“可是她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杀呀。进宫以后,前后死在她手里的宫人们,只是咱们知道的,就有四个。”如意哭丧着脸道。
“她杀她那些兄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她杀她那四个宫人,是因为那些人是她的下人。”严清歌劝慰如意。
可是说着说着,她自己也有些迷惘了。海娜珠这样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如果两人真的有了实质冲突,她能做出来的事情,还真不好说啊。
外面,皇后身边的人终于姗姗来迟,将海娜珠制服了。
待事情平息后,霞纷姑姑回来,如意问道:“姑姑,海姑娘可是还要和我们一起住?不然我们去和皇后娘娘说说,最好搬到别的地方。”
霞纷摇头道:“这个恐怕有些麻烦。这边的偏殿素来是给宫中来客住的,照规矩不能轻易变动。我一会儿去趟宗正府,严小姐身边还缺个伺候的人,叫他们拨一个身强体壮的来,以后咱们晚上轮流守夜。”
“没……没那么严重吧……”
如意没想到自己的担心,竟然成为了事实。既然霞纷姑姑说晚上要人守夜,肯定就是海娜珠那边的情况很严重了。
“刚才皇后娘娘的人问海姑娘为什么杀人,海姑娘说,初一那天她屋里进了病人,一年都会晦气,今天果然撞了邪,早饭午饭都领不到,这才杀几个宫人,去去晦气。”霞纷说道。
严淑玉和如意听得毛骨悚然。
因为御膳房被太子调查,今天没领到饭的人非常多,就连严清歌有霞纷亲自去索取,也晚了一个半时辰才取到。只是这点儿小事,怎么就值得让海娜珠动手呢?
这件事实在是闹得太大,整个凤藻宫都议论纷纷。
如意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脸色都青了,趁霞纷不在,偷偷摸摸和严清歌学话。
“大小姐,她们说海姑娘屋里有个浴桶,里面盛了半桶鲜血。她为了取血,将屋里伺候的四个宫人都害了,除了逃出来的那个留个全尸,剩下的三个宫人,被拆的七零八落,身子散了一屋子,就跟修罗场似的。”
严清歌听了,忍不住想起自己在青州战场上看到的一些场面,忍不住胃里翻腾起一阵呕吐感,身上的毫毛倒数。
主仆两个一时间都觉得身边冷飕飕、阴森森的。
“还有人说,海姑娘是罗刹鬼女转世,不然怎么金发碧眼,还那么好人血。”如意摩梭着胳膊,说道。
严清歌一愣,佛家里的罗刹女,可不就是住在血海中,而且金发碧眼,妖娆非常么?
再一细想,草原上的部落,大部分都是信奉佛教的,只不过他们称呼佛教为西戎教,教义也非常原始,和大周人信仰的佛教,简直是两种东西。对血的崇拜,就是西戎教里很重要的一部分。
若不是严清歌重生一回,十几年后,北蛮人已经彻底融入了大周人的生活,大家的隔阂没那么严重,她也不知道这回事。因为不管是哪个大周人见了这些北蛮人奇怪的纹身图腾,和崇拜的奇怪的神明,都不会和寺庙里那些慈悲为怀,总是笑眯眯的菩萨佛陀联想到一起的。
晚上,霞纷姑姑回来时,果然带回来一个膀粗腰圆,个子比严清歌还要高一头的姑姑,她除了没胡须,瞧着跟男人简直没什么区别。
这姑姑笑起来满脸横肉,嗓音粗粗的,对严清歌行礼,道:“老奴见过严小姐。”
“这位是明秀姑姑。”霞纷介绍道:“当初蛮兵进宫,若不是有她护着,太妃也得不了清净。”
听闻明秀能和蛮人对抗,还是水太妃恩人,这样的奇人异士,严清歌不敢怠慢,回过礼,立刻将她扶了起来。
明秀姑姑虽然长的粗壮,可是脾气好得很,总是笑眯眯的,比起脸色一板吓死人的霞纷姑姑,更得如意喜爱。
她和霞纷姑姑显然是老相识了,当场就包揽下值夜的活计,还拉着如意的手笑:“我白天眯一会儿就好,年纪大了,叫我睡,我也睡不着。倒是你们小姑娘家,可要好好的休息。姑娘还没嫁人吧,可说好了人家?”
如意脸蛋红红的,细声细气和明秀姑姑说话,一会儿就把自己的底儿给明秀姑姑倒了个遍儿。
严清歌在边上旁观,知道这个明秀姑姑也不是个简单的,甚至比起霞纷姑姑,还要厉害一筹。
到了快熄灯时候,霞纷出去了一趟,回来对还在厅里坐着的明秀道:“明秀,去睡吧,隔壁没有人回来。”
“咦?”
“娘娘将人留在她宫里,似乎要好好的教导一番。”
明秀嗯了一声,就和霞纷一起吹灯走人了。
第二天,天气晴好,严清歌在院子里站了站,见隔壁的屋子被贴上了白色的封条,看样子,一时间海娜珠不会搬回来了,也不知道皇后怎么安置她。
关于海娜珠的消息,整个凤藻宫都在关注,有的人说她还在皇后那边呆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