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芷荷今天是一直被禁着足,听说荣睦在花园里无比凄厉地喊着她的名字,她不禁也有些心焦。
钟品莲今天也没上朝,留在她身边陪她。
此时见她坐立难安,不禁宽慰道:“公主,太子妃殿下有分寸的。”
姚芷荷苦笑道:“若母亲真犯下了谋逆之罪,论理我也保不得她。只是到底是亲生母亲……她虽然糊涂荒唐,但是于我却也有养育之恩。我,我,实在是做不出那等母罪女荣之事。”
说到底,人到了什么时候也不能忘本。荣睦富贵时对她多有打压,姚芷荷都可以视而不见。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姚芷荷无论如何都不能安稳地坐着……
钟品莲安慰道:“母亲是武帝之女,是大齐的大长公主……”
姚芷荷打断了他,道:“太子妃却是不管这些的。你忘了太子进京的时候杀了多少人,哪个说出去,不是有底子的老贵族?”
钟品莲轻声安慰道:“可到底,太子妃殿下和公主是有情分在的,必然会考虑公主的处境。就算被问了罪,褫夺封号和封邑已经是最大的责罚,公主如今正该保全自己,免得让母亲下半生无靠。”
想到宁昭昭的作风,姚芷荷稍稍安心。
她是个极重感情的人,总会考虑到身边的人的处境。就算荣睦被褫夺了封号和封邑,应当不会被罚去做苦役。
姚芷荷在心里苦笑。荣睦对如今的尊荣尚不满足,一心还想着钻营,把叛国当成了党派之争来押宝。真真褫夺了封号,恐怕比杀了她还难受。
然而想想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和被荣睦囚禁的贵女民女,姚芷荷又怒其不争。
母亲实在是……太过贪婪也太过冷血。或许彻底没有了荣耀和权力,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吧!
好好的一场所谓的选妃宴变成了太子妃殿下临时发动的一场大清洗。
敢做出头鸟的,姜伯爵夫人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
权倾一时的荣睦大长公主也被脱下了华服,押入大理寺,等着问审定罪。
密相徐砚全力配合太子妃,让人封了城封了府,一干诰命贵女也全都不能离开。
在最近黑化越来越严重的太子妃殿下的强压之下,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所有人都明白,在这个时候,最好个个都老老实实的,不然做了出头鸟,就不仅仅是惹了太子妃碍眼了。她们无比绝望地看着太子妃竟然调动了文昌阁和整个大理寺,那意味着等太子回城,很可能会连自己的家族都受到牵连!
太子妃殿下当即召唤了大理寺如今能管事的左颂耽左大人,让他带来了全套的刑侦破案团队,就把公主府当成了公堂,所有牵扯在内的诰命贵女一一在太子妃眼皮子底下审过。
这些人里,被蒙骗利诱得多,此时见了这个架势,一个个也畏首畏尾,有的还寻思着斟酌着是不是能圆滑些。
太子妃殿下一眼看出这些人的心思,顿时冷冷道:“本宫念你等是被蒙蔽,这次倒是可以先既往不咎。你们也知道,本宫连自家府里艺伶都是十分爱惜的。你等都是名门之后,若是给脸不要脸,非要拿自己和那玩物,妓子之流相比,本宫倒也乐得成全!”
可不是啊,进了荣睦府,被磋磨得没了性子,出来不就是作为各方权势的玩物和工具?这和下等妓子又有什么分别。
原本跪了一地畏畏缩缩的贵女,此时倒有一个突然抬起了头。
那是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姑娘,长得像一片白纸般孱弱,挣扎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跪着往前了几步,还没开口说话,就已经声泪俱下:“太子妃殿下明鉴,臣女是莫侯府的柳鸳红。数月前被继母下药,醒来时已经人在荣睦府……从此****不离药,连自尽之力也无。臣女曾经眼睁睁地看着负隅顽抗的尚伯爵府小女被下人糟蹋……”
柳鸳红身后跪着的就是她的继母,此时勃然变色,连忙道:“娘娘明鉴,分明是这丫头和情郎私奔,臣妾是下了力气帮她遮丑,不曾想她恩将仇报……”
显然她用这个借口搪塞不止一次,柳鸢红听了就脸色苍白,目中有些绝望之色。
她继母又道:“孩子不懂事……”
左颂耽看着宁昭昭。
太子妃殿下淡道:“情郎呢?”
柳鸳红继母立刻道:“已被抓住打了一顿,赶出了京城。”
宁昭昭笑了,道:“那依着您的意思,这是你们的家宅事?你们,也全都是一样?”
为了撇开罪名,众诰命听了这个由头,纷纷点头称是,只恐跟谋逆沾上一点边。
“你们倒是可以撇的清,可荣睦府,倒是刚出来七个呢。本宫怎么听说,她们的情况,和柳小姐说得差不多,一个个,看起来倒是不太有精神,像是被下了药的样子?”
众人一时语塞。
太子妃殿下漫漫道:“你们不说啊,没关系。只是到时候被别人招出来,当时是在牢里见过那位……可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了。”
宁昭昭让人把柳氏扶起来,带到后面去,并道:“她既说了,本宫保她周全。等事情查清楚了本宫会一力洗清她的污点,让她从本宫身边出嫁。”
“你们啊……一个个可都想明白了。”
这话说得那些贵女纷纷都有些意动。
她们原是不敢的,只恐回家之后会遭到毒打。
再则公开了这样的事情,于清誉也有损。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最重清誉。
但眼下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