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而这如血的残阳之下,流淌的却是成千上万战士的鲜血。
在水牢关的城墙上面,满是汉军的尸体,起码有一千多人!
这些人的石头杂乱地倒在城墙上面,有的还落下了城墙。
好在……太阳快要落山了,眼看这水牢关一战就要进入尾声,水牢关那刚刚修葺完成不久的城墙,也是满目苍夷,破败不堪!
这个时候,谁都看得出来,匈奴人只要再加一把劲,是绝对能将水牢关给攻下的!
所以,於夫罗不满地在帅营里面怒吼了起来:“什么天黑了?天黑了也继续给我上!水牢关一半的城墙都打坏了,就差这最后一拳,就是死一万个人也要给我往上面冲!”
在於夫罗的死命令之下,匈奴人的将领们只好继续带着自己的人往前面冲,刚刚喘息不到一刻钟,没想到匈奴人又进攻了,这时候严颜的眼神,已经有些绝望了!
关键时候,萧遥找到了严颜,然后说道:“严将军,守不住了,城墙已经非常危险了……”
严颜回过头,他的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击落了,头发披散着,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
“萧先生,什么叫守不住了?我严颜说过的,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水牢关上!你不要劝了,另外……还请先生带着这些民夫,往南郊山上转移,去……告诉军师,让他派人来水牢关支援,水牢关……千万不能有失啊!”
对萧遥交待了一句,严颜的眼神越发地坚定了,他回头,眼神犀利地盯着自己的士兵,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了过去,然后怒吼一声:“为了殿下,为了主公!”
士兵们见到严颜如此铁血坚毅,到这个时候了也没有半点放弃之心,于是纷纷跟着严颜怒吼了起来。
“为了殿下,为了主公!”
严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咬着嘴唇,气喘吁吁地盯着那些朝水牢关冲过来的匈奴士兵,严颜下令道:“扔下去!”
“什么?”
“我说,扔下去!”
严颜说罢,率先举起城墙上面一个汉军的尸体,然后将尸体高高举起。
此时,严颜的举动吓了众人一跳,也吓了萧遥一跳。
严颜的眼中,流出了两行泪水,然后他喃喃地念了一句:“对不起了,我的兄弟们!”
说罢,严颜大喝一声,将那士兵的石头丢在的城墙下面。
“快,全面丢下去,将城门前面堵住!”
士兵们面面相窥,他们虽然对严颜的话是言听计从的,但是这样的事情,他们真做不出来!
且不说这些士兵,都是为了保护汉人而光荣牺牲的,就是一个死者为大,也让这些活着的士兵们不敢对这些尸体如此亵渎!
古人认为人死之后是有魂魄的,而且人死了以后在九泉之下还能以魂魄的形态相见,更有人认识人死了以后是会化成厉鬼的,所以……他们不敢将这些尸体丢下去!
但严颜管不了那么多,他怒吼道:“你们在怕什么?怕这些尸体的鬼混来找你们索命?告诉你们吧,别说这些士兵生前是我们汉人的骄傲,就算他们是死了,也能用他们的躯体,为我们挡住敌人的进攻,这是一项殊荣!况且,让你们将他们尸体丢下去的是我,是我严颜,将来有谁的冤魂要报仇索命,尽管来找我严颜便是!”
严颜一番话,说得正气秉然,让士兵不禁在心里对严颜肃然起敬!
然后,士兵们终于动了,他们按照严颜的命令,含着泪水,将自己这些战友的尸体一一丢了下去,尸体和乱石在水牢关的城墙前面堆积成山!
匈奴大军也被这样的情景给惊呆了,然后顿了一顿,然后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将军。
有位万夫长骂了一声:“晦气!”
然后他摇摇头,下令让士兵们暂停进攻,一边来到帅营,将汉人的举动告诉了於夫罗。
於夫罗听了大惊,然后咬咬牙对那万夫长说道:“你怕什么?那些尸体,是汉人他们自己丢下来的,清理掉便是,继续进攻!”
那万夫长听了,为难地对於夫罗说道:“单于,若是连敌军的尸首也不放过,那样的话……天神一定会降罪的……”
“嗯?”於夫罗怒道:“你敢乱言扰我军心?”
那万夫长听了连声道:“不敢!”
然后於夫罗说道:“我不管挡在前面的是什么,总之,我只要水牢关,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说罢,於夫罗一甩衣袖,将那万夫长给轰了出去。
那万夫长只好咬咬牙,然后继续准备进攻!
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在见过了严颜那极度疯狂的举动以后,萧遥只好带着民夫们退到了南郊山上,然后找到了郭嘉。
见到萧遥,郭嘉大喜,然后上前拉着萧遥询问水牢关的情况。
“情况,很不好……”萧遥有些激动,他看着郭嘉问道:“主公呢?”
郭嘉答道:“主公另有去处,水牢关的情况怎么不好,你快与我说说!”
“怎么不好?”萧遥激动地看着郭嘉和郭敬,然后大声吼道:“你们知道吗?匈奴进攻水牢关的人马,是两万,两万啊!我们只有四千人,怎么守?严将军疯了,他守了一个下午,现在匈奴人连半点生路都不给,连夜进攻,严将军不得已,只能将那些阵亡士兵的尸体,给堆在水牢关的城墙前面……”
什么?
听到萧遥的话,郭嘉和郭敬也对严颜的举动惊讶不已。
从来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