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昏过去的容妃,熊轩并没有给予多少关心,让李友派人将容妃送回宫中,请太医诊治,并下了圣旨:慕乐将军停职半年,非召不得入朝,容妃禁足德容殿,无召不得出。
圣旨一下,满庭哗然,人人都道是圣上宠爱皇后,也只有少数人看的清楚其中的缘由。
送走容妃及慕乐之后,熊轩并未让楚冰离开。
偌大的御书房内只有熊轩和楚冰两个人,同样带着帝王的高傲气息,两人相视而立。
“告诉朕,今儿你迟迟不入宫,是不想救朕的孩子,还是你根本就不在龙城?”熊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冰问道。
楚冰听到问话微微一笑,暗道:“帝王心思深重,不论是不愿救皇嗣还是不在龙城,二选一的结果都只有死路一条。”
虽明了熊轩的意思,但楚冰仍旧装作茫然不解道:“楚某与媚儿昨儿睡得晚,今儿便贪睡了一些,日上三竿后便起床去了九王府赴百花宴,众人皆可以作证。圣上如此问,楚某不明其意。”
“哼……”熊轩早已料到楚冰的说辞,冷哼一声道,“九王府虽不在东城,但来往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若不是如朕所说,你何故迟迟不来?”熊轩咄咄逼人的问道。
楚冰嘴角依旧是淡然的浅笑:“媚儿素日忙碌于宫中诸事,根本无暇体味寻常百姓的日子。今儿凑巧街道热闹,我们便步行了一段距离,很晚才到九王府。草民也没料到宫中一片安乐祥和,会陡然出现如此大事。”
说着,楚冰不由的眉头蹙了蹙,似是为皇后的遭遇感到哀伤。
楚冰的话虽不是滴水不漏,但却也让熊轩找不到为难他的借口。
熊轩冷冷的看着楚冰的脸,缓缓走到他身前:“楚公子可知道朕为何请你进宫?”
楚冰满脸不解,因为在圣上面前太过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楚冰深谙其道。片刻之后才问道:“圣上不是因为太后身子欠佳,才请楚某进宫医治的?莫非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看着脸色自然,并没有丝毫惊慌的楚冰,熊轩淡淡说道:“朕自然是为了母后的凤体康泰,但是朕是普悦的皇帝,要保普悦四方安宁,你可明白?”
楚冰微微点头:“普悦四方安宁,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这不但是圣上的愿望,也是草民的愿望,更是天下黎民的愿望。”
熊轩缓缓收回目光,转身背对着楚冰,思绪像是飘回到很远的地方,半晌才长叹一声对楚冰说道:“你说的没错,天下太平是很多人的愿望,但这天下间却有一些人不愿享受太平盛世。”
“圣上多虑了,天下宁、国运昌、五谷丰、人心乐,如此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哪有不爱天下太平的呢?”楚冰淡淡回应,说的亦是他的心里话。
天下没有不爱太平盛世的人,但有些事身不由己,就像此刻的楚冰。
“可是……”熊轩的声调陡然抬高,一扫刚刚的阴郁,像是激愤的斗士,回身对楚冰说道,“可是你可知道,朕的江山是父王用无数鲜血夺来的,朕答应为父王守护好这座江山,君无戏言,朕不能食言。”
“朕的江山是父王用无数鲜血夺来的,朕的江山是父王用无数鲜血夺来的,夺来的……”熊轩的话就像是抛在楚冰心中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虽然没有丝毫关于身世的记忆,但楚冰知道熊轩坐拥的帝王江山所掩盖的鲜血里,便有他无数亲人的血。
强压着心中的愤怒和仇怨,楚冰表情泰然道:“自古以来国家易主,哪有不见血腥的?圣上一言九鼎,您守候的不仅是先皇的江山,也是百姓的安乐。”
楚冰的泰然自若让熊轩有些恍惚,他无法想象若是楚冰真的是自己追寻多年的那个余孽、孽种,这个对手将会有多可怕。
熊轩微微点头,声音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清冷:“你既认同于朕,那朕则不得不说,父王在世之时,曾四处追查前朝余孽,现在朕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便是……那个让朕心有顾忌的……余孽。”
听着熊轩咬牙切齿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道余孽,楚冰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泛着说不出的苦涩和疼痛。但冷静如他,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一个试探,一个陷阱。
楚冰微微躬身,行礼道:“草民乡野出身,想来圣上召草民入宫为太后诊治之时早已彻查清楚。前朝余孽未除,圣上担忧理所应当,但还请圣上明鉴,圣上口中的余孽跟草民绝无半点瓜葛。”
说完,楚冰信誓旦旦地抬头看向熊轩,一身坦荡,毫无惧色。
不理会楚冰的言辞,熊轩急速问道:“楚公子可认识段阳?”
“段阳?圣上指的可是我们若水仙阁里喂马的马夫段阳?真不知道他是修了几世的福分,居然还能得圣上一问。呵呵。”一声清丽温婉的声音传进了御书房。
楚冰和熊轩均是微微一愣,转眼便见方媚儿捧着个食盒款步走了进来。
微微向圣上躬身行礼,又出言问道:“圣上说的可是那个段阳?”
熊轩脸色微微暗沉,而后展颜:“朕不过是听人闲聊有一个名唤段阳的人剑法了得,武功卓绝,是个难得的人才。”
方媚儿闻言,又娇笑两声。而后与楚冰含情脉脉对视一眼道:“圣上这是听谁说的?想来圣上说的也不是我们认识的段阳。”
“哦?”熊轩疑惑。
方媚儿这才收敛了笑容,轻轻道:“我们府里确实有一个喂马的马夫名唤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