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冥河奇怪道,“何事?”这些年来他早已心丧欲死,天大的事也不从他心里过。还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
“我方才见了一个人,是王妃从前的贴身丫鬟,蕊儿,”萧靖寒倒也不绕弯子,直接说了出来,“所以将她请回来,问了几句话。”
“对了,本王倒是忘了问柳儿这件事!”高冥河恍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件事,总是有些高兴的,“你是说蕊儿还活着吗?”
萧靖寒一呆。被他的反应弄的有些茫然,“是……舅舅,难道你已经知道王妃她……”
“是,”高冥河神情黯然。“本王已从柳儿那里知晓一切,云儿早在几年前就过世了。本王知道,这是上天作弄,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惩罚本王,本王不认也得认。”
萧靖寒一时无语,原本想着在舅舅面前邀一功的,却没想到居然落于人后,可恶。对了,他似乎听到一个比较关键的名字,皱眉道。“舅舅,柳儿是谁?”舅舅提到他,满眼温柔,该不会是舅舅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吧?
“是云儿给本王生的女儿,”高冥河无限满足,“本王也是到天龙国来的路上,偶然碰到她,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本王的骨血,上天待本王毕竟不薄,云儿虽然去世了,无可弥补,可有柳儿回到本王身边,也能让本王稍感安慰了。”
萧靖寒好一会反应不过来:怎么可能呢?蕊儿不是说盛云生过两个女儿,都是凤元良的吗?她什么时候给舅舅生过女儿了?不对,这肯定不对!“那这柳儿,原先是什么身份?”该不会是——
“正是天龙国刑部尚书凤元良的女儿凤若柳。”贞围乐技。
“怎么可能呢?”萧靖寒脱口而出。“凤若柳她明明是凤元良的——”她是二女儿,凤若桐才是盛云的大女儿,就算当年盛云离开时,已经怀了身孕,那舅舅的女儿也应该是凤若桐,断无可能是凤若柳啊?
奇怪,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肯定有人在撒谎,可他脑子里一时有些乱,还想不过来是怎么回事,看来刚刚不应该让蕊儿离开,若是舅舅早来一步,就能问清楚了。
“是云儿太恨本王,所以不肯让本王知道,她已怀了身孕吧,”高冥河表情痛苦,“如果当初本王知道,是绝对不可能让她离开的。唉,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是无用,本王唯有加倍补偿柳儿,希望云儿在天之灵,能够得以安息。”
萧靖寒心念电转,已经决定先不要提出质疑,以免是他弄错了,又多生事端,还是找个机会,再找蕊儿问清楚,然后再做打算。“可能如舅舅所说吧,那凤若柳现在何处?”
“她已经与本王相认,不再姓柳,”高冥河郑重其事地纠正,“她现在还在客栈里,本王原本是要接着回琅琊国的,不过有点事情耽搁了,再说也不放心你和靖雪,就过来看看联姻的事情如何了。”
他所说的事情,当然是指暗中运走盛云灵柩之事,谁都没想到会突然下这么大的雨,如果强行启棺,肯定是没法将空墓恢复原样的,到时让人看出来,再追查起来,只会引起更大的风波。而且此事似乎颇有些不妥,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待寻个机会,找凤大人好生商议商议,再另做打算。
“原来如此。”萧靖寒点头,“那舅舅先歇息一晚,若我所料没错,天龙国宫内有变,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哦?”高冥河眼神一凛,“仔细说来。”
——
昭德殿上烛火摇曳,人影绰绰,却寂静的落针可闻。被殿门阻隔在外的雨声虽不太清晰,但却是唯一让人听以的声音,否则所有人定会被这可怕的静给逼疯。
景熙帝负手站在玉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赫连天宇,表情冷漠中带着心痛,始终一言不发。
赫连天宇手持利剑,不过从低垂的剑尖来看,他此时有多绝望!原本以为骤然起兵,总能攻父皇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没有十成的胜算,至少也能搏一搏,可没想到,当他带兵闯进大殿来,还没开口,四周瞬间涌出无数士兵,将他们这帮人团团围住,打都不用打,胜负立见分晓——他这不是选择,根本就是自投罗网来了,还说什么?
赫连傲更是悠然地抱臂倚着柱子站着,眼神嘲讽:天宇这混帐,果然抵不住压力反了,还真不怕死!他故意露出怀疑天宇的意思,并扬言将母后中毒之事追查到底,天宇就没了办法,不反也得反,这才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好!”到底还是赫连天宇受不了这种叫人窒息的沉默,忽然纵声大笑,前仰后合,几乎站立不住,“哈哈哈!好!父皇,十一皇叔,原来你们早就设计好一切,只等我前来,好瓮中捉鳖是不是?好,好!”
赫连傲不屑地道,“抓的就是你这龟儿子!”说罢看到皇兄狠瞪过来的目光,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不是把皇兄给骂了吗?赶紧把话兜回来,“赫连天宇,你毒杀母后和若桐,阴谋造反,事实俱在,还有何话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赫连天宇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真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么,“十一皇叔,你那么英明神武,谁在你面前都玩不了心计,你事事洞察先机,我今天是一败涂地,我无话可说,无话可说!”
“孽障!”景熙帝厉声喝道,表情却相当沉痛,“你做下如此错事,还有何不服?毒杀母后本已罪无可恕,你竟然跟秦将军私通书信,勾结他国,意欲谋反,实在是罪大恶极,让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