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公主白了幸灾乐祸的小妹一眼,担忧地道:“皇兄,父皇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如今王大学士被下了大狱,刘大学士这班人率了满朝文武跪在大殿求情,父皇愤然避入后宫,可是母后听说成国公被抓,又向父皇哭闹不休,我和皇妹见势不妙,才来见你”。
太子爷虽然顽皮,却最是敬重父亲,听及此处忙起身道:“我说呢,父皇从不许任何女子擅入东宫讲学之地,你们今儿怎么会来,我这就去后宫,你们”。
他刚说到这儿,远远的有人高呼:“陛下驾临东宫,太子出迎!”这是宫中专门负责唱礼的太监,声音亢亮悠远,长平公主听了跳起身来慌道:“糟了,父皇正在火头上,若见了我们不听旨意,恐怕更要生气了,这这这”。
长享公主一扯皇姐,说道:“快,先躲起来,父皇说不定是来检查皇兄功课的,等他走了我们再出来”。
说着长享小公主拉着皇姐躲向屏风后面,太子爷拦阻不及,二人已隐入屏风后面,等了片刻,不见屏风后面传出惊讶之声,李渔正觉纳闷儿,宫门开启,皇帝这位国际巡逻警察走了进来,李渔见了连忙俯身拜倒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天启帝摆了摆手,向身边随侍的崔公公示意一眼,崔公公忙带了人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宫门。
太子起身,悄悄打量父皇神色,只见父皇神色平和,眸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不象勃然大怒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又有点儿奇怪。
殿门一关,皇帝也不再摆着皇帝的架子,他随随便便在书案旁坐了,拍拍锦榻道:“皇儿,坐!”
李渔挨着父皇坐下,他不便提起后宫刚刚发生的事情,只好问道:“父皇刚刚罢了午朝,怎么不歇息一下,瞧您,又冒汗了”。
天启帝慈祥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母后正和父皇呕气呢,父皇来你这里躲躲,呵呵,这两日大学士们忙着春闱的事,你的功课可曾搁下?”
李渔故作讶色,奇道:“母后和您呕气了,这是为什么?”
皇帝照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面容一整道:“皇儿,你真的不知道吗?”
李渔心中一震,瞧见父皇洞沏心腑的眼神,他的额头不觉渗出汗来。
……
顾子杰躲在屏风后面听着这些皇子、公主议论国事如议家常,帝王之家、母仪天下的皇后原来也和寻常家夫妻一样,他正听得有趣,便听外边高喊皇上驾到,紧接着一团香风,两个宫装的小佳人急匆匆地闪到屏风后面来,顾子杰不由惊得呆住了。
匆匆一瞥,只见一个身着明黄色宫裙的少女,姿容秀美,神气温婉,也就十三四岁,头上挽着一个高耸乌黑的云髻,云髻下一张雪白娇媚的小脸,眉如新月,眼含秋水,一眼瞧见了他顿时惊得樱桃小口儿张成了o形,险些便叫出声来。
另一个小姑娘还是个黄毛丫头,穿着一身绛紫色宫裙,小小的瓜子脸,年纪虽小,却模样可人,她的身材娇小得如同一个香扇坠儿,她瞧见了顾子杰也不由瞪大了眼睛,但是看见姐姐欲待惊呼,连忙一把掩住了她的樱唇,向姐姐轻轻摇头。
长平公主被妹妹捂住了嘴,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她眨了眨眼,向妹妹示意了一下,长享这才放开了手,二人扭头,两双明媚的大眼睛瞪着顾子杰。
顾子杰苦着脸,先作了个揖,然后向外边指了指,再指指自已,最后又拱了拱手,愁眉苦脸的如演哑剧。
娇小的长享公主不禁嗤地笑了一声,连忙掩着口,大眼含笑地瞪了他一眼。瞧见他这副模样,长平公主眼中也不禁露出了笑意,这时皇帝已经进了屋,二人生怕被父皇发现,连忙又向里*了*,这一来挨得顾子杰更近了。
顾子杰和长享都不甚在意,可是长平公主已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头一次挨着一个男人这么近,心中不免有些局促。那时节礼教大防,正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时期,另一些却严格要求复古,对于礼教要求的愈来愈苛刻。
长平公主皇家天胄,虽说性子落落大方,可是同一个青年男子这么藏身一处,也着实不自在的很,况且她在宫中,真正见过的男子实实少得可怜。这时偷眼一瞧,这人身着打扮似是太子身边的侍读,长得俊逸高挑,鼻直口方,十分的英俊,俏面不由更红起来,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听清外边说些什么。
顾子杰身边伴着两个小美女,以他几世的眼界倒没有神魂颠倒,加上皇帝和太子都见过了,她们的身份也未必能震撼得了他。他向两位公主告过了罪,见她们也不敢声张,这才放下心来,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只听外边低声诉说一阵,然后天启帝哈哈大笑,他和太子说些什么却没有听到。
原来太子向皇帝坦白了自已收罗证据、授意王大学士向皇帝弹劾的事,他倒还有些义气,没有招出顾子杰来,皇帝听了哈哈大笑,他微笑道:“皇儿,王铮当朝大学士,为人机敏,你这些小小伎俩,蔫能瞒得过他?不过有些事即便彼此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做也没有错”。
皇帝呵呵笑道:“有些事自已不便开口,便该由臣子出面来挑明。皇儿呀,朝中的贵戚王族侵占民利日趋严重,岂只成国公一家,父皇和几位大学士正在正准备革除一些弊政,对皇亲勋贵之家接受土地投献、侵占民利等行为进行限制呢”。
他嘉许地看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