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曼爸爸住的医院条件一般,重症监护室看起来跟普通病房差不了多少,如不是贴着icu几个字,还真看不出是监护重症病人的地方。
卫小曼就靠在监护室入口的墙上,耷拉着脑袋,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距离她两步远的地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形容憔悴,好像很久没睡过觉一样,脸色蜡黄蜡黄的,明明只有四十多一点,但看起来就像五六十的人一样苍老。
乐悠扬走到中年女人面前,蹲下声,轻轻叫了声:“阿姨,您是不是很久没休息了。”
女人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一刻是迷茫的,看见乐悠扬的时候她的眼睛用力的眨了一下,似乎是想看的更清楚。
“这,这不是悠扬么,你怎么又来了?”女人费力的想站起来,可能静止时间太长,手脚僵硬,好半天也没把身子撑起来。
乐悠扬忙双手搀扶,用了很大的力,才把她拉了起来。
卫小曼从呆愣状态恢复过来,“悠扬姐,大老远的,下次别费力的跑过来了。”
乐悠扬笑笑:“没什么,正好张齐想过来看看叔叔,我陪他一起过来的。”
卫小曼一愣,这才发现站在一边的张齐,脸上一闪而过的是惊愕,接着是一丝丝激动。
“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张齐。”
卫妈妈看向张齐,那眼中除了感激还有欢喜,她是个乡下女人,不会说一些场面话,一激动连话都说不利落。
“这,这就是你说的好心同学,这孩子人真好,不嫌弃我们家穷,还那么肯帮你。小曼,你以后要好好对人家。”
这话什么意思,张齐有些蒙。刚才乐悠扬说是陪他来看卫小曼爸爸的时候,他就开始蒙了。明明是乐悠扬要过来,他是碰巧,然后担心乐悠扬一个人带那么多钱再遇上坏人,就一路送过来了。
到了乐悠扬嘴里却变成了他是特意过来看病人的,这让他觉得很是尴尬,但乐悠扬都那么说了,他也不好否认。心想大概是乐悠扬想把功劳都安在他头上吧。
卫小曼自然听懂了母亲的话,本来没有血色的脸颊上,飞起了两团红晕,羞怯的快速扫了一眼不知怎么回答的张齐,拉住妈妈的胳膊。
“妈,我会记得的。张齐和悠扬姐都是难得的好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报答他们的。”
卫妈妈用力的点头:“是啊,这是应该的,我们一家都会永远记得。自从小曼爸出事以后,亲戚朋友便都疏远了。如今我们母女上谁家,人家都像躲瘟疫一般的避着我们。这也不怪他们,为了治病,我们是欠了他们不少钱。她爸要是不能好,我们母女只怕一辈子都还不了那么多钱。”
卫妈妈说话已经干涸的眼中又滚下两行清泪来。
乐悠扬难过的劝。
这情形让张齐有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眼看着有人为困苦折磨,解决困苦的方法就是金钱,而他偏偏一无所有。
这时候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对卫小曼说:“劝劝阿姨别伤心了,困难总会过去的,肇事者应该会找到。”
提到这个卫小曼的脸上露出气愤之色,“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警察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每次我妈去问,他们还十分的不耐烦。”
气愤之后便是无奈,“没办法,他们都欺负我跟妈妈都是女人。上次去的时候,有个办事员居然说,人反正没救了,放弃还能得到解脱。当时我不知道多气,要是我是男生像你一样的厉害,我早就给他们一拳了。”
黯然的垂下头,为自己的无力痛苦的狠狠咬着嘴唇,恨不能将嘴唇咬破才止痛。
重症监护室的门推来,里面走出一个带着口罩帽子就剩两只眼睛的医生。医生看向卫妈妈,问:“你家的钱什么时候交上?今天不交,人就要转出去了。”
卫妈妈急忙朝医生走了两步,微微弓着腰,显出十分谦卑的样子恳求:“刘医生再宽限两天吧,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你等我回去凑凑。”
刘医生的眼中闪过为难之色,“已经宽限快一个星期了,账上欠费两三万,这是医院不允许的。我是在顶着风险帮你担保,万一出了事,担责任的是我个人。”
卫妈妈的眼睛又被泪水充满:“刘医生您是好人,我知道难为你了。我是老实人,不会赖账的,等肇事者找到,钱就有着落了。刘医生,求求你,再宽限几天吧。”
看见刘医生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只听他叹口气,转头就走。处于悲痛中的人看不出来,刘医生那眼中莫名的含义,张齐含的意思太多,是什么,他没看懂,却知道肯定有事。
“等一下,刘医生,我想跟你谈谈。”
刘医生转头看他,问:“你是他家的亲戚?”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张齐避而不答,直奔自己的主题。
“刘医生,能借一步说话么?”
刘医生迟疑的点头,跟张齐走出去一段距离,刘医生站住,“你想说什么?”
“病人的实际状况究竟如何?还能恢复么?”
“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能醒过来的可能性有。问题是经济跟不上,很多药物不能使用,拖的时间越长好转的希望越小。”
“也就是说完全是经济问题,我以为医院可以为病人先治。他这是车祸,早晚能找到肇事者,也就是说钱肯定能还上,医院为什么不可以让病人先欠着呢?”
刘医生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张齐看了一会,“你还是学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