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才刚刚开到市委宾馆的门口,江林涛就看到杜梨站在门厅外,一边看表,一边张望着,一见到他们的车进来,赶紧挥挥手示意,待他刚一下车就赶紧低声说道:
“薛主任和钟科长都等急了,本来钟科长要来这里等着你的,薛主任让钟科长在房间里等。”
江林涛点点头,钟晋琴一个科长,又曾经在接待办呆过,在市里脸面熟,站在这里焦急的等人,岂不是让别人怀疑?钟晋琴是乱了方寸,还是薛之堂考虑得周全,这件事内紧外松,把知情者控制在管委会的范围内。
杜梨看了看正去停车的苏师傅,撇了撇嘴说道:
“江科长,你要是等会还不到,我看有人会急得跳楼,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成天还老干坏事,真是罪有应得……”
杜梨是看见钟晋琴这回大大的吃瘪,逮着机会就是夹枪带棒的一顿猛批,这回她不但看到钟晋琴大大的吃瘪,也看到江林涛这么受重视,看来还是江林涛的前途更看好,被江林涛敲打了一回,她顺势靠了过去,看来这一回是对了。
自己先走一步,那算是江林涛的嫡系了,有江林涛撑腰,今后在招商科,钟晋琴也不敢对她太过分,所以她在发泄对钟晋琴的不满的时候,其实更主要的是想在江林涛面前卖卖乖,巩固一下在江林涛心目中的嫡系地位。
杜梨的重点小心思岂能瞒过江林涛,江林涛看了一眼杜梨,心里忍不住摇头,这个杜梨一张嘴巴可真碎,说得好听一点是心直口快,说得不好听就是没什么城府,在政治上很幼稚,这可是混机关的大忌……
这样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得随时注意着,江林涛即便是钟晋琴有再多的不满,也不会在一个长舌妇面前露出来,不过既然是自己的直属手下,有些话从杜梨这里说出去,别人总会以为是他的意思,所以江林涛淡淡地看了杜梨一眼,说道:
“杜姐,你啊……不该讲的话,不要讲,人有时候吃亏就吃亏在这张嘴上。”
杜梨听江林涛的话虽然微微带着批评的味道,若是在以前她估计心里早已经不痛快了,但是他也听得出江林涛话里的意思实际却是为她考虑,杜梨还不知道江林涛在心里已经给她下了一个定论,心里还喜滋滋的,忙点点头。
江林涛见杜梨听进去他的话,也就不再多说,看着去停车的苏师傅说道:
“杜姐,今天多亏苏师傅了。我估计是顾不上苏师傅了,苏师傅的食宿问题,你好好好安排一下,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他还得赶回宜声。一定要安排好,这事就拜托杜姐了……”
杜梨点点头,心里不由感叹,若是钟晋琴肯定是颐气指使,也不会想着司机,眼睛只会看着领导,还是江领导好。江林涛虽然年轻,就是比钟晋琴能干,就是比钟晋琴有水平,
江林涛自然不清楚,就是这样的小细节,让杜梨挺感动,起到了收买人心的效果……
他匆匆地上楼,一进招商科在市委宾馆的大本营,是一个套间,原本萎顿地坐在那里的钟晋琴一见他进去,一下就站了起来。
“谢天谢地,江科长你总算回来了。”
江林涛也赶紧问道:
“钟科长,如此火急火燎地把我召回来,到底什么个情况?”
江林涛虽然能猜出个大概,但是猜测毕竟是猜测,至于实际情况是什么,他得问清楚,也好有所准备。
“宜都饲料的沈总要见你。”
钟晋琴三言两语就把情况说清楚了。江林涛点点头,宜都饲料的沈总要见他,钟晋琴这些人还不至于这么着急,恐怕还是怕这件事黄了担责任。
江林涛看着钟晋琴捂了捂那波涛汹涌的胸口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这女人恐怕这几个小时是备受煎熬,但愿这女人能够识趣,在今后安分一些,那大家的日子过得都消停一些……
钟晋琴见科里的人都看着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脸色也变得比较沉重那种:
“我得检讨一下,都是我考虑不周,本来宜都饲料都还没有定下来,我缺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想着林老先生的事情……总算还是及时赶了回来,没耽搁什么大事。”
钟晋琴如此“痛心疾首”的“检讨”,坦然在下属面前自承自己的“失误”,倒是让江林涛颇为诧异。这女人说唱俱佳,演戏的本领确实是一流,心里却指不定把他恨成什么样子了。
不管怎么样,这娘们可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对付他的时候那是毫不犹豫,一点都不手软,一见大事不妙,却又能搁得下脸,放得下身段,拿得起放得下,真要在官场上混,这种心黑手辣不要脸的人才吃得开,像杜梨那般的人,几乎是没有什么前途可言的。
江林涛也装着很是惊讶的表情说道:
“科长你这是说那里去了?科长你这么考虑也是为了科里能更好的打开局面,科长为了咱们科里能早日打开局面,可以说是殚精竭虑,这样的敬业精神,我们都钦佩不已……你要检讨,那我们岂不是都得检讨?……要不我去和薛主任去解释解释去?”
江林涛虽然很恼怒钟晋琴算计于他,但是却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对钟晋琴反攻倒算。江林涛很清楚,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场合也不对,他那么做固然会让钟晋琴颜面扫地,也会显得他这人没气度没城府,除了杜梨有些二百五之外,招商科下面这帮子都是人精,恐怕巴不得看两位领导相斗的笑话。传出去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