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低下头,他真的是没有把苏府的那些姨娘给算计在内,毕竟,在利益面前,这些姨娘未必能和小姐是一条心。对那些姨娘来说,苏绛唇能吞了锦衣坊,难保不会把其他产业一并吞下去。虽说这些产业都是姓苏的,苏绛唇也是有份的,可女子毕竟是外嫁女,得了锦衣坊做嫁妆,放到哪里都是扎眼的,招人恨的。与其这样,放弃锦衣坊反倒是一个保全的法子。
苏绛唇也看出徐四的想法,对着徐四道:“不到万不得,我也不会放弃锦衣坊的,那里可是父亲的心血,我怎么会让外头的人染指。”
“可如今这情形?”徐四为难了,到底该怎么办?
“你放心吧,我一早就安排好一切,今日,你就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么?”苏绛唇对徐四道。
徐四眼里迅速划过疑惑,然后他道:“莫非小姐有好计?”
苏绛唇望向苏锦,两个人对视而笑,徐四看到这一幕,心里头顿时不舒坦了,不过,他还是尽量盯着自己前面的地砖,免得惹来小姐的不快,毕竟,没有一个女子喜欢男子无礼的直视。“这件事,其实也简单,相信以你的聪明,做起来并不难。”苏绛唇开始面授机宜,而徐四也认真听着,遇到不懂的地方,也会开口问苏绛唇,直到他完全明白为止。
听完苏绛唇的计划,徐四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从一开始,她就操控了全局,这让徐四产生了一丝敬仰,不自觉的跟苏绛唇也拉开了距离,毕竟,如此优秀的女子,自己怎么可能配得上?原本暗存心底的一丝幻想,就这样彻底破灭了。
裁幻总总团总,。打发了徐四,苏锦拿起桌上的茶盏,小啜了一口道:“你就这么相信这个伙计?”不知道为什么,苏锦看到这个徐四的时候,心里就有点不舒坦,不过,面上还是没有表露出来的。
苏绛唇浅浅一笑道:“我不信,难道还能自己出场么?”
苏锦闻言,本想说难道不能让我帮你么,可随即想到胡掌柜并不认识自己,自己上去胡说八道,人家指不定当自己是别有居心的,不过,徐四不同,徐四是谢掌柜身边的人,说出的话多少都有点分量。“那徐四虽是机灵,不过,我看他年纪轻,说不定,三言两语的就被人家套出话来,反倒是坏了计划。”
苏绛唇睨了苏锦一眼,然后道:“我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徐四这个人,年纪虽说轻了一点,不过,胜在有脑子,遇到什么机变,也懂得权衡利益,反倒比其他人更可靠了一点。再说,胡掌柜如今是做贼心虚,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若是他还有脑子去权衡的话,断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下这等错事。”
苏锦听了不以为然,“你父亲出了事情,人心大乱的时候,哪里顾得上铺子?这胡掌柜唯一错估的就是你,他压根想不到,你一早就备了一张网等着她入套。”
苏绛唇微微笑着道:“作茧自缚,往往不自知而已。”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在苏锦的心里投下一个石块,作茧自缚,对,每个人都在作茧自缚,那么,要想对付一个人,是不是先要找到他的茧?——
徐四出了胡同,就直奔胡掌柜的铺子里来,见胡掌柜正招呼客人,他就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胡掌柜一眼瞧到他,见他面色有异,就知晓肯定是有事来找他,于是招呼了一个伙计来招呼客人,把徐四招到后面来。
徐四一进偏厅,胡掌柜就笑眯眯问道:“徐四,你怎么不在铺子里搭一把手,反倒跑到这里做什么?”
徐四就一股脑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有些环节,他自然是掠过不提,重点说的都是有人收铺子,铺子里头人心惶惶的。然后他再看着胡掌柜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我好心去给小姐报信,小姐不信小的话也就算了,居然发了一张帖子到衙门去,衙门来了人,说是要把那个男人和谢掌柜拘走。我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就偷偷溜出门来,想找胡掌柜你商量一下。”
胡掌柜听了徐四的话,顿时拍了桌子道:“少东家这样做,实在太让人心寒了,你放心,你先回去,我就去找几个掌柜好好说道说道。难道她真将咱们这些掌柜的当奴才了不成,高兴的时候,赏点东西,不高兴的时候,就让衙门拘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就是,一个女流之辈,偏偏还要出来抛头露面的不说,还惯会掐尖要强的,好好一个铺子,就是被她搞得乌烟瘴气的。我听好几个伙计说都不想做了,这样的东家,还不如回家另起炉灶好了。”徐四添油加醋道。
胡掌柜的眼睛滴溜溜转道,“徐四小哥,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让谢掌柜吃亏了。不过,你还听到什么风声么?”4633832
徐四见状,眼睛瞄到门外,见没有动静,就低下头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少东家想把铺子里头的银钱全部收拢,还想着要你们把铺子里头贵重的东西收回去。最让人寒心的是,老爷放在铺子里头的地契什么的,也要一并收回去。”
“这不是明摆着冲着谢掌柜来么?”胡掌柜故作愤怒道。“老爷的地契,还有贵重的东西,不都是搁在谢掌柜的铺子里头么?”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老爷就没有其他贵重的东西搁在胡掌柜这里头么?”徐四故作不相信道,“大家都是坐一条船的,我也跟你实话招了吧,小姐是特地吩咐衙门的人,要好好招呼那个拿地契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