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珏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两忙将沾染血迹的袖口往身后藏了藏,满不在乎的说道,“又没什么大碍,不过一点擦伤而已。”
“怎么可能?”在翎羽山庄学医这么久,伤的轻重定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硬生生扯过寂珏的左手。只见虎口处被利器所伤,温热的血液正汩汩向外流淌。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是小伤。”童若兮“丝”的一声扯下裙裾上的一道布条,为他细心的包扎起来。
“看你这摸样,还真有点小媳妇的架势,不然我领回家得了。”寂珏悠哉的看着童若兮,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手上的伤痕。
童若斜眼瞥了他一眼,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居然像个石头里蹦出的猴子,没心没肺。心中想着,于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喂!疼!轻点!”寂珏瞬间收住邪恶的笑容,呲牙咧嘴的呼喊起来。
童若心中暗笑,却一脸淡然的说道,“知道疼就好。这里有很重要的筋络,是用来控制这只手的灵活度与力量的,若是恢复不好,只怕会落个残疾。你以后可要小心啊!”
“好吧,我遵医嘱好好静养就是。”寂珏懒洋洋大量着自己被包裹严实的手掌,突然换了一副惊讶的声音,道,“快看你的左手!”
“什么?”童若兮疑狐的抬起左手,刚要细看,却见寂珏抬手在自己眼前一晃。他速度太快,童若兮只感觉手上一凉,一样冰凉的东西瞬间套过她蜷着的手掌,待她看清之后,却发觉左手手腕上多了一抹绚丽的红色。
竟然是那只血玉镯子。
“送给你了,反正家里也没人能戴。”寂珏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
童若兮低头转动着手腕上的血玉镯子,心思却想着别处。
等她抬头时,却发现寂珏正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满月,月光下,隐约能看到他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童若兮突然想着存心捉弄他一番,于是睨了他一眼,“你脸红啦?”
“没有!”声音斩钉截铁。
童若兮慢慢逼近他,“你是不是长这么大,第一次送女孩子礼物呀?”
“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没有!”
**********************
这几日,经由童若的悉心照料,张老爷的病好了许多,至少夜晚能够安然入睡。但是,若希望病症痊愈,只怕还少了一味药。童若兮吩咐过张府的管家,没过多久,一只牛皮盒子便送到了童若兮的房间。
打开牛皮盒子,秤盘大小的三刺鲎正安静的趴在盒子底部,许是管家怕这三刺鲎的尾剑刺穿盒壁,便用了碎棉花将它整齐的裹了起来。
这几日不见寂珏,倒是这只怪物给自己做了伴。说来也奇怪,寂珏好像不太愿意在张府待着,只要人多的地方,肯定看不见他。童若兮心下思量着,或许寂珏跟这张老爷有些纠葛。
童若兮对着三刺鲎,拿着银针研究了的大半夜,却是在不知该从哪里下针。这三刺鲎浑身都是厚厚的壳,越发拿它没办法起来。
夜风吹来,桌上的清油灯火苗随风晃动,照得人影都微微晃了起来。她抬眼,看见灯芯上已然结出了红豆般的灯花,正发出“啪啪”的细碎破裂声,于是随手用银针挑了起来,灯花零落,光线果然明亮了许多。她心中叹着气,这三刺鲎用不得针,倒是给这红烛用上了。
她隐约听到有脚步声,但身形未动,仍旧盯着烛火发呆。
“咦,你怎么抱着这么个丑东西!”寂珏推门刚要伸脚进来,却被童若兮手中的怪物吓了一跳。
童若头也不抬,“丑是丑了点,不过它有极高的药用价值。不光这肉、壳、尾可以入药,就连它的血液也有解毒抗毒的作用,只要进行适合的配置,即便是垂危患者,也可说是回天有术。”不知为什么,经过昨日那一闹,童若似乎没那么排斥他了。
寂珏伸手触了触三刺鲎的凹凸不平的马蹄形外壳,舔舔嘴唇,若有所思。
“去!”童若兮狠狠打了一下寂珏蠢蠢欲动的手,“你可别打它的主意。”
“疼!”寂珏“啊”的一叫,童若兮这才想起来,他手上有伤。
她不觉间有些隐隐心疼,“你的手如何了?”
寂珏收回眼神,换了个姿势,一脸委屈,“丫头你终于想起我的手来了,那不快点给我换药。”
“你倒是讹上我了,我就不信你伤的这么厉害。”
“那我不管。”寂珏伸出包裹得严实的手,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拿来。”童若兮一把抓过他的手,或许是用力太大,他竟然呲牙咧嘴的大声呼痛起来。
“少装蒜,都过去好几天了,伤早就该愈合了,你可别想赖上我啊。”她边说着边拆下布条,只见布条上已经沾惹不少血迹,有的因为时间长久已经发黑,有的却是鲜红的。而他虎口处正隐隐向外渗着血丝。
“怎么会这样……”看着他那糟糕的伤势,童若兮心头生出一丝气恼,“不听话的病人,说了要消停要修养,你怎么还出去生事。”
寂珏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哪里是个坐的住的人。”
童若兮白了他一眼,找来治疗创伤的药物,替他洒上,又重新找了纱布帮他包了起来。
“丫头,你这到底是做些什么啊。”寂珏说着,右手又开始不安分的拨弄起三刺鲎来。
“我想取它的血入药,可是它浑身都是硬壳,我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