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漠雪这话一出口,方氏和云琳琅都忍不住一抹笑意浮上唇角,不过冥漠雪接下来的话,让两人的笑都僵住了。

“祖母,阿爷,弱水也是为了阿爷着想,这才做下了这等事情,求祖母和阿爷原谅。”冥漠雪诚恳的道。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正疑惑着,常妈妈便叹了一口气,道:“四娘子也是一颗心为了阿郎,老夫人和阿郎就不要责备四娘子了。”

常妈妈说着,将从冥漠雪那里搜到的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有一个墨盒和一支笔。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两人都不由自主前倾了身子,向那墨盒和毛笔看去,只见墨盒完整,笔尖整齐。

将墨盒和毛笔藏在木枋内,是有利于被厌胜者的仕途的,若是笔头开叉,则会被罢免。

从冥漠雪搜到的厌胜之物,只一看就看得出,她虽然行了厌胜之术,但却是避邪祈吉,为云达赋着想的。

方氏和云琳琅两人见了匣子里的东西,简直都僵在了原地,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匣子里的用来陷害冥漠雪,故意放置的寓意会克死云达赋的小棺材,竟然会不翼而飞,会变成了墨盒和毛笔。

云老夫人见了匣子里的东西,一直紧绷着的一口气才算松了松,云达赋想到刚才自己对冥漠雪凶恶的模样,便有点讪讪的,只道:“弱水虽然是为了阿爷着想,但厌胜之事到底不为朝廷所允许,今日这事谁也不许再提,更不许外传,否则圣上怪罪下来,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可都听见了?”

云达赋的目光,是落在方氏的身上的,方氏不自然的僵笑道:“自然,弱水一心为了云郎,只是她年纪尚小才做错了事。”

有了方氏这个主母开了口,内宅的这些妇人们自然不会再有敢多嘴的。

而云琳琅这会儿,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直恨不得直接上前将冥漠雪撕扯碎了才好,这么一出精心谋划的计策,怎么就变成了帮云弱水邀功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至于罗氏这件事,你是当家的主母,罗氏是达赋的妾室,她失了孩子你要好好劝劝她,莫要想不开。”云老夫人徐徐对方氏说着。

这是什么意思,罗氏的孩子就白没了?什么归尾牛黄就不查了?

方氏正想着,云老夫人又道:“至于罗氏为何误食了归尾和牛黄,你也要好好询问询问她。”

云老夫人说着一顿,瞥了葛根一眼,“还有她身边的人,那些伺候的不妥当的,喜欢在背后嚼舌根污蔑主子的,干脆都打出去不要也罢,省的给咱们府里招惹祸事。达赋,你觉得阿母说的可对?”

云达赋听了,立即点了点头,道:“阿母说的极是。”

云老夫人听了这才笑了笑,“天色晚了,我回了,弱水过来扶我。”

冥漠雪听了赶忙上前搀扶着笑道:“祖母小心。”

“老夫人,阿郎,夫人,厨房的人来了。”周婆子气喘吁吁的带着厨房的几个婆子匆匆而来,正好撞上走到门口的云老夫人和冥漠雪。

云老夫人一摆手,“回你们夫人吧。”

说完,云老夫人便带着冥漠雪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周婆子。

云老夫人走后,云达赋也紧跟着走了,只余下方氏和云琳琅母女和奄奄一息的罗氏。

方氏恶狠狠的瞪着罗氏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氏低声哭着,“夫人,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的心,竟然想要了奴和奴孩子的命,如今奴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夫人,您一定要为奴做主啊,将那恶人千刀万剐。”

方氏听了罗氏这话,脸皮不自然的扯了扯,还没待她开口,云琳琅就气的涨红着脸道:“你说什么混话呢,竟敢……”

云琳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氏给截住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云郎都在哪里过夜?”

罗氏想也不想就答:“除去在夫人房里,就都在阮氏处了。”

方氏一笑,“那你可猜得出,云郎刚刚又去了哪里?”

“定然是阮氏那里。”罗氏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问道这儿,方氏敛了神色严肃的道:“你有了孩子都笼络不住云郎,还不如带着一个毁了容的女儿的阮氏,早知这样,当初在豫州我就不该选了你,我看你还是回豫州吧。”

罗氏听了有些慌张,不顾自己才刚小产,虚弱着翻身下榻,爬到方氏的脚下哀求道:“夫人,奴什么都听夫人的,求夫人不要送奴回去,求您了夫人。”

看着罗氏像只狗一样的在自己脚边哀求着的模样,方氏这才微微一笑,像只高傲的孔雀一般抬了抬下巴,道:“好了,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全都怪你,你好好养着身子,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方氏说到这儿不禁一笑,那笑很是古怪,随后方氏扶着云琳琅的手起身,对周婆子吩咐道:“罗氏小产之事,你看着处理就是了,反正阿家同云郎是不会在意的。”

方氏说完,便同云琳琅走了。

俯在地上的罗氏,看着方氏等人的离开,微微抬起头,唇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情绪,随即很快湮灭在这个满是黑暗的夜色里。

方氏都走了,周婆子也懒得多看罗氏一眼,将她从厨房带来的几个婆子又带走了。

原本被挤得密密麻麻的屋子,顿时空旷极了,罗氏俯在地上,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出声。

葛根走上前去,就要扶罗氏起身,“娘子,地上凉,婢子扶您到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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