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又喝了一通酒,废话,他说,都是废话,娘的?起来,府里主子全死光了,这儿就太平了,喝,不知是谁,也不知是对着谁,说,喝,喝,连谁都没搞清楚,大家真的就喝干了自己面前的酒,现在办公室里的人很多,人气很旺,气氛热烈,人很多,有许多人,芳儿、四个托子、几个小厮,最后一个是潘小纯,潘小纯在这伙人中并不具有人形,这一点真是与众不同,在办公室的门口,有个人影不断在往喝酒的人群中看,懂了,在前堂还留有一个小厮值班,就是这个小厮站在门口往屋里探望,懂了,几个小厮都做好了准备,要去外面替换那个小厮值班,可这要等王托子吩咐,他不发话,小厮们都不敢离桌,门口的小厮一声咳嗽,潘小纯说,该把他换下来了,让他进来喝几口酒,叫别的小厮出去值班,这念头来自于门口的小厮,通过潘小纯这个无形之人,传达给了王托子,懂了,王托子说,我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脑子没糊涂,这会儿应该……应该……应该什么呀?有人问王托子,应该什么?你把话说全了,应该把门口的奴才叫进来喝几杯酒,叫谁去坐班呢?叫那个啥,叫他去,去前堂坐班,狗奴才,潘小纯突然说,我去,王托子说,叫奴才去,你是写《四脂四壶》的人,不是奴才,潘小纯说,我这会儿愿意做奴才,说完,潘小纯起身,向走廊里走去,走到前堂,认真值起班来,那个小厮,那个狗奴才,那个嘴馋的家伙,他坐入潘小纯坐过的椅子,端起潘小纯吃过的酒杯,一仰脖子,把酒喝了,不对,杯子里没有酒,他说,倒酒,他说,倒酒,这只杯子里没有酒,是只空杯子,倒酒,这次也是仰脖子喝,但很小心,怕又是空的,酒喝过,便吃菜,他挑了块牛肉,嚼,嘿,好吃,好吃吗?好吃,但味道有点臭,管它呢,吃了再说,嘿,这个狗东西,我们吃到现在都很好,就你来了,说牛肉有味道,王托子骂,真是的,给你脸,你却把这个脸撕破了,喝酒,你也是个混蛋,郭托子骂王托子,你也是个混蛋,你最后还得叫他喝酒,刚才几句骂人的话都白说了,不,没白说,某个小厮说,没白说,我们都是奴才,都该被人骂,王托子一拍桌子,说,这个奴才聪明,知道自己是奴才,做小厮的都是奴才,郭托子直摇头,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郭托子刚才见那个小厮说话时,把手往在场所有人一指,他一圈转下来,一根手指把围桌而坐的人都指了一遍,之后才说,我们都是奴才,郭托子说,他是说我们几个托子、芳儿和他们几个小厮,还有在外面坐班的潘小纯,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奴才,不,芳儿说,潘小纯不是奴才,因为潘小纯不在这儿,没被指到,所以不是奴才,狗屁,谁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潘小纯虽然没被指到,但他每天都在为我们这些奴才写在写《四脂四壶》,他在写是为奴才而写,他不是奴才,谁是奴才?潘小纯不光在前堂坐班,而且还借了某人的身形,在办公室门口站着,他站着是为了听他们说些什么,现在他们在说潘小纯是奴才,为奴才写此他就是奴才,咳嗽,他们以为别人在咳嗽,他继续借了小厮的躯壳,说一些话,我们都是奴才,小厮、大师傅都是,他们以为是小厮在说话,其实是潘小纯在说话,狗奴才,郭托子举起拐杖,朝说话的小厮抽打,你这个狗奴才,说我们几个托子跟你们小厮一样,都是吉府里的奴才,我打你,打你个半死,打是打在小厮身上,但这个小厮的躯壳是潘小纯向他借的,借来后,这会儿就被郭托子打,死托子,死托子,死托子,死托子,死托子,你们也是奴才,而且你们几个托子只能做一辈子奴才,因为你们都老了,改变不了做奴才的命了,我们小厮还都年轻,还有机会改掉做奴才的命,这是这个小厮说出来的很有力量的话,这句话被潘小纯听见,就把它写进了

潘小纯写好了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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