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阴’郡内承平已久,满打满算不过四千郡兵,其中,有两千多名郡兵龟缩在郡城内,真正看守军寨关卡的兵丁寥寥无几。--
青州骑军绕过郡城,一路狂奔,前方的军寨甚至没得到外敌入侵的消息,这就给了青州军乔装潜入,漫天过海的机会。
如果时间宽裕,赵云甚至有把握不损一兵一卒便顺利过境,只可惜,身后的凉州追兵宛若附骨之蛆一般,怎么也甩不掉,一旦青州军在前方耽搁过久,凉州军便会拉近双方的距离。
青州军已经狂奔了半个时辰,骑卒尚且支撑的住,可他们胯下的骏马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若是再疾驰下去,这千余坐骑定然会折损大半。
为了救出天子,赵云这支骑军几乎没得到过像样的休整,他们宛若流寇一般,竭力将机动‘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虽说一人双马,可是,再好的坐骑,如果得不到充足的休息,也会因劳生疾。
数月间,可供替换的备用坐骑已然消耗殆尽,剩下来的每一匹马都珍贵无比。
在马匹匮乏的中原地区,一旦战马折损,想要补充都极为困难。
赵云回首环顾,军卒尽显疲‘色’,坐骑口鼻已经喷出了白‘色’的雾气,人马俱疲,必须加以休整。
只是,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作为临时营地,一旦发现敌情,大队人马岂不是陷入险境?
天子刘协就在军中,赵云不能容忍任何疏漏。
“胡大,你是济‘阴’人,我且问你,附近可有浮桥?”
唤作胡大的骑卒是赵云此行最大的仰仗。
沿途间,李贤虽然早已使人绘制了地图,可是,荒野平地,连个参照物都没有,除非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否则的话,就算是赵云都很难将地图与四周的实物环境联系起来。
听得赵云闻讯,胡大当即环顾四周,寻找印象中的参照物。
此时,正是秋冬之‘交’,草木渐渐枯黄,树叶随风飘落。
附近没有高山,在这般荒野中,胡大瞪着双眼,竭力思索,忽而,他眼前一亮,指着远处的一棵大树,道:“赵将军,我知道这里是哪里了,那棵大树我有印象,在树东五百步便是泗水,方远十多里,只这里有座浮桥”。
赵云强忍住喜‘色’,道:“喔?泗水深度如何?人马可否泅渡?”
胡大明白,赵云这是在担心追兵过河,他摩挲着下巴的胡须,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赵将军宽心,流经此处的泗水最是急湍,如果没有浮桥,就算是水‘性’再好的汉子也得望河兴叹”。
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
一直压在赵云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他迫不及待地叫嚷起来:“胡大,你且头前开路,即刻找到浮桥,若有异动,及时来报”。
“喏!”回到土生土长的济‘阴’郡,胡大眉目间俱是喜‘色’。
要知道,李贤李使君已经有言在先,只要大功告成,作为向导的胡大会得到额外的犒赏。
李贤李使君出手向来大方,而且他言出必践,胡大相信,李贤一定不会亏待他!
这般想着,胡大更为卖力了。
没多久,胡大在两名骑卒的护卫下狂奔而回。
“赵将军,我没有记错,浮桥就在大树那头”
“好,来人呐,传令下去,大举过河休整!”
“喏!”
好不容易得了休整的军令,骑卒们俱是大喜过望。
久经战阵,饱受赵云摧残的军卒也就罢了,他们过惯了这等辛苦的日子,可是天子刘协何时受过这苦?
红肿的大‘腿’已经彻底麻木,如果不是马腹上绑有马镫,说不定刘协早就因为乏力的缘故摔落下马了。
“陛下,咱们停下歇歇吧,再这么下去,咱们没到青州只怕就已经累死了”
刘协板着脸,喝斥道:“闭嘴,子龙将军千辛万苦才将我们救出苦海,岂能半途而废?”
杨奉叹了口气,嘴里道:“陛下,你瞧瞧,坐骑已经快撑不住了,如果再不休整,这坐骑定会倒毙身亡”。
刘协虽不懂马,但是,胯下汗津津的坐骑却是事实,他第一次犹豫起来,要不要干涉赵云的决定?
一路行来,赵云用自己无双的智谋、悍勇绝伦的武力赢得了刘协的信服。
多少次,如果不是赵云逢凶化吉,刘协早就被人捉了回去!
现在,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刘协觉得有必须要提醒一下赵云。
心中刚刚有了决断,忽而,耳畔传来一阵欢呼声:“过了渡桥便休整!”
终于盼到休整的时刻!
渡桥在哪里?
刘协早已经累的乏了,只是不想丢了天子的颜面,所以才咬牙硬撑。
现在终于有了盼头,刘协怎能不喜?
忍一忍,熬一熬!
关中三辅之地都闯了出来,还有什么熬不下去的?
大大地吁了一口气,刘协畅快地笑了起来。
还好,还好刘协没有强出头,否则的话,岂不是干涉到了赵云的决定?
赵云是刘协最为看重的将军,除非真正必要,否则的话,他不愿给赵云留下“‘乱’指挥”的印象。
数里的路程转瞬及至,没多久,在胡大的带领下,青州军很快便来到了浮桥。
在浮桥外侧,有三五十名曹军在驻守。
吕布执掌兖州时,济‘阴’郡便没受到太大损害,等到曹‘操’卷土重来,更是一切照旧。
浮桥附近的简陋关卡便是曹‘操’为了收取商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