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铁器的铸造水平有限,因而,泽幕城的城‘门’并不是实心铁块,而是由木块、铁皮镶嵌而成。--
也就是说,城‘门’的主要构件是硬实的板材,在外头才包裹着铁皮。
这种包铁木‘门’应对箭矢还可以做到得心应手,可是,对付数百斤重的石块却有些力有不怠了。
“咚咚咚”,每一次撞击,城‘门’都会发出难以承受的巨响。
‘门’栓也就罢了,承重的横梁“吱吱嘎嘎”一直在响。
‘门’后,青州军严阵以待,他们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只要发生意外,他们就会在第一时间冲出去。
虽说,在长弓手的压制下,袁军步卒举步维艰,未能迅速填充护城河,可是,太史慈还是觉得大为不妥。
“传我军令,弩箭合力,先把他们的投石机打坏!”
“喏!”
“告诉陈大,如果投石机砸坏城‘门’,我要他提头来见!”
“得令!”
太史慈下了军令状,要求‘床’弩必须在城‘门’破碎之前击垮投石机。
这对于弩兵来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投石机有四架,而‘床’弩只有两具。
适才,‘床’弩击毁一架‘床’弩之后,袁军很快有了前车之鉴,他们在投石机前方一丈远的地方竖起了铁盾,这样以来,便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防护投石机。
没了后顾之忧,袁军投手可以随心所‘欲’地发动进攻:“快,快,对准城‘门’,狠狠地砸!”
“轰、轰、轰!”城‘门’在石块的撞击下摇摇‘欲’坠。
张忍不住有些犹疑:“主公,青州军会不会已经将城‘门’堵死了?”
袁绍摇头,道:“如果城内守军不是青州军,这城‘门’倒有可能封死,可是,太史慈在此,他便不会封住城‘门’”。
“主公的意思是?”
“太史慈绝不会自缚手脚,成军以来,青州军未尝一败,我估‘摸’着他会留下城‘门’,伺机杀出来”
张吸了一口冷气,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可是,仔细琢磨起来,确实符合青州军的一贯作风。
“主公算无遗珠,末将佩服”
袁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他的目光已经全部放到了城‘门’上。
今日能否破城,就看投石机能否轰碎城‘门’了。
在铁盾的掩护下,不少袁军已经将砂土掷入护城河。
一开始尚且看不出深浅,可是,只要持之以恒,护城河难免会成为一片坦途。
太史慈目光炯炯有神。
忽而,一名校尉快步而来,急道:“都尉,城‘门’已经崩坏了几块,可要彻底封死?”
“不急,再等等”
“可是……”
“没有可是,让军卒准备好砂土,随时准备垒墙封堵”
“喏!”
太史慈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城‘门’真的破了,他会让军卒封堵城‘门’‘洞’。
赵云一言不发,太史慈是青州都尉,他既然做了决定,他便不会反驳。
等了片刻,许是觉得自己无视了赵云,有些过意不去,太史慈便主动挑起话题,道:“子龙,你若是袁绍,你会如何?”
赵云略有沉‘吟’,嘴里道:“城‘门’看上去是一个突破点,我会集中兵力,力求破‘门’而入”。
太史慈缓缓颌首,道:“不错,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封堵城‘门’”。
“喔?这是为何?”
“如果让袁军发现城‘门’已经封堵,他们会另寻破城之策”
“那又怎样?”
“我宁愿袁军强攻城‘门’,这样的话,他们在明处,我便可以从容应对”
“看来,子义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太史慈笑了起来:“万全之策算不上,早有准备却是真的”。
“喔?”
“我已经使人在城‘门’内侧垒出石墙,就算城‘门’破裂,袁军强攻而入,我方也有屏障”
赵云眼前一亮,他彻底了解了太史慈的用意。
太史慈要用险!
故意用城‘门’做‘诱’饵,引‘诱’袁军来攻。
这法子可谓危险至极,一旦守军挡不住袁军兵锋,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太史慈已经先胜一阵,夺了泽幕城,只要按部就班地守城,战功lùn_gōng行赏定然少不了他。
如此以来,再去行险,岂不是有些冒失?
许是猜到了赵云心中所想,太史慈自顾自地解释道:“子龙,今日我接到使君的飞鸽传书,开阳军、背矛军还在三百里之外,也就是说,泽幕城起码要守上五日,这样才有可能等到援军”。
赵云皱起眉头,城中粮秣宽裕、器械充足,按理说,足可守上五日,可是,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太史慈出险,为的是防患于未然。
“子义用心良苦”
“不然,我只是不想败而已”
“哈哈,子义爽快”
“子龙,若是袁军入城,到时候说不得还得仰仗你的骑军!”
赵云摩拳擦掌:“自家兄弟,何必如此生分!”
“好,咱们一起瞧瞧袁本初的能耐!”
开战至今,敌我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
虽未短兵‘交’接,可是,弓手‘交’锋依旧腥风血雨。
每时每刻都有军卒中箭倒毙,相对于袁军的强弓而言,青州军的长弓更为省力,而且力道更足。
往往袁军只‘射’出两轮,而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