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对话,北堂雪再也听不清了,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莫名其妙的人和物,中年男子担忧的目光,年幼的小女孩被推入荷花池。翠绿的竹林,汹涌的大江。

“怎么总是不开心?告诉爹爹。”

“不是你的东西,你想都不要想,不然的话。”

“哥哥,这竹林可真美。”

“我从前,是不是来过这儿,还有他,好像也在哪儿见过一样。”

“谁?”闻得花丛中的异响,立在一侧的合浔立刻警觉的转头出声道。

午爰微微皱了眉,目光状似无意撇过对面的明景山。

“爰爰姑娘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就连身边的丫鬟都这么不简单,我竟都未听清有什么动静。”明景山把玩着手中印着淡雅的蓝花矮脚瓷杯,带着笑意摇头道。

合浔忙转回了头,紧张的攥紧了衣袖,眼中俱是懊悔。

“我这丫鬟自小身子较差,便送去学了些健体的功夫,听力比常人是好上一些。”午爰面色不改的答道,话罢便转头:“合浔,去看一看。”

合浔福了一福,才往花丛中探去。

明景山但笑不语,眸中添了几分兴味。

合浔小心的避开尖刺拨开花丛,便见蜷缩着倒地的北堂雪,虽已没了意识,小脸上却满是痛苦的神情。

合浔皱了皱眉,弯下身去,伸出双手便打算把人打横抱起,却总感觉自亭中有一道目光在紧紧锁着自己,稍稍犹豫了一瞬,把双手放在北堂雪腋下,一副吃力的模样才把人给半拖半抱的给扶了出来。

“秀,是位眼生的少年,像是昏了过去。”合浔把人扶到亭边的大圆柱上倚下,才隔着帘子禀道。

午爰闻言有些拿不定主意,自这人进了东院,她便已经察觉,只是看对方并无恶意,又不懂闭气之道,应是不会武功的,便视而不见,只待他自行离开便是。.

可眼下人昏迷了,若是让这软香坊里的人知道,指不定会传出什么不堪的蜚语,自己初到软香坊,决计是不能惹出什么风波的。

思索片刻,带了些为难的神色:“明公子,依你看,这人该是为何而来?”

明景山有些错愕的抬了头,这人是在她院中找出的,怎的就把问题推给自己解决了?

半晌才道:“我且看一看这人是何来头,竟敢藏在爰爰姑娘的院中,不知是何居心?”明景山眸中含笑,配合着午爰。

话罢便立起了身子,合浔见状赶忙帮其拨开了珠帘。

明景山漫不经心的望向倚坐在柱上的北堂雪,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不由得脱口而出:“汹鬼?”

这分明就是自己今日吃酒时,在大街上望见的那个黑脸少年,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明水浣,想来这找找乐子,怎的他也出现在了软香坊?

明景山望着头发散乱,一脸污垢,背后还背着一个被压破的菜篮,身体歪斜着紧闭着眼,活脱脱一副乞丐模样的北堂雪,不由皱眉苦笑了一声:“这。”

午爰也走了出来,不解道:“明公子认得此人?”

“不认得。”明景山毫不迟疑的答道,确实谈不上认识。

“秀,我见他气息极弱,应是发了急病才是。”合浔小声的道。

午爰不置可否的望向北堂雪,还未来得及上前,便见明景山已弯下腰身,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捞起北堂雪带着血污的手腕。

明景山不由在心里疑惑,方才还活蹦乱跳的,怎才一会连脉搏都弱至如此了?且这脉象又不似恶疾突发,再看她身上虽有血迹,但这些皮肉伤决计不会导致如此,虽不明缘由,但也敢确定是药石无济了,只怕活不了几个时辰。

明景山皱了皱俊眉,有些嫌恶的松开了那纤细的手腕,不解为何自己方才听说他气息极弱会有些紧张,看来自己最近真是太闲了。

接过午爰递过来洁白的帕子,拭干净了手,驱走那莫名的心绪,方抬头笑道:“回头还一方帕子给爰爰姑娘,找王城最好的绣娘绣上鸳鸯戏水图。”

午爰只是浅笑,神情中并无欣喜抑或是不悦:“多谢明公子好意。”

“公子,老爷来寻您了!”明景山刚想开口,便见明全一副被人追杀了模样急冲冲的走了过来。

明景山闻言皱了皱眉,虽说自家那位父亲大人确实对自己许多行为都很是不满,但也从不会不顾身份来这烟花柳巷之中来寻自己,想必定是有要紧之事。

“老爷可有说是何事?”明景山往前跨了几步,有些焦急的问。

明全走到明景山跟前拿袖子抹了抹汗,望了望后面的午爰二人,才苦着脸,用只二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少爷,方才四王爷的贴身侍卫来明府,说秀与华颜公主在马场似乎起了争执,秀落了马,眼下正昏迷不醒!”

“水浣性格温善,怎会与那华颜起了争执?”明景山一听自己的妹妹受了伤昏迷不醒,哪里还管什么美人、汹鬼的,急的便大步流星的迈开了步子。

“奴才也不知,老爷听闻少爷在此,便让奴才来请您一同前往西郊马场!”明全急的满头是汗,加快了步子跟着明景山。

二人刚出了东院,明景山顿了顿步子:“你且留下,把亭边的那个汹鬼的后事给处理处理。”

明全不明所以:“少爷。您。”

“别多问了,好好敛了他便是!”明景山急躁的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明景山心道自己只是见午爰姑娘一个柔弱女子,不好处理此事,便为美人儿做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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