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极其相似的画面,让赛依打起冷颤来。好像她的身上脸上,又粘着腥得让人作呕的血肉一样,她下意识地搓着自己的手脸。
所有的炮台全哑了火,孩子们都在瑟瑟发抖。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而这地狱般残酷的惨状,还是他们亲手造成的!刚开始的兴奋褪得一干二净,只余下深深的恐惧。
刚那一轮灵光炮的轰击,外面的人猝不及防之下,死伤高达五千余人!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耳鼻之间,却只是让这些人稍稍一顿,转瞬间,他们的双眼更红了,红得如在滴血!
有人的喉间甚至发出咕咚吞咽的声音,仿佛那些鲜血无比美味之极!
他们的神魂里,如今只记得一个声音:“进攻!”
进攻!进攻!杀了天鼎宗的人,就能自由,抢到传送阵,就能化神!
这些人被浓烈的血腥味包裹,神智早已涣散,面色越来越狰狞,不遗余力的将法术轰向白雾。
叶全面色一变:“不好!这厮修的什么邪法?”他凝目注视着蓝文竹。
蓝文竹此时双目紧闭,原本儒生隐士般的一个人,此时脸色苍白至透明,青色的血脉贲张,蠕动在皮下,如一条条青蛇般令人观之作呕。
一贯与毒物相伴的老妪,此时见他如此形状,心中也起了一阵寒颤,更别说其他人。
叶全眼见着如疯狗般狂冲而至的人群,从十万,到二十万,三十万……他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由握紧成拳。
这些冲过来的人,一律赤红着双眼,对着茫茫白雾毫不停歇的轰击,仿佛那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叶全不担心这些人能破了防护阵,令他心惊的,是那个人的目的!
明明知道天鼎宗有灵光炮,却还是让这些筑基金丹的人来送死。虽然此举确实能消耗天鼎宗的资源,也能在全方位无差别的攻击中,察探到防护阵的结点所在。但他们完全可以动用其他的手段,根本不需要将这些人催至疯狂!
他们可以结阵,至少,也可以一部分人撑起防御抵挡灵光炮,另一部分人再全力攻击。然而,他却把这些人引向疯狂,抛开防御,只知攻击!
他,要的是血!
叶全的手,紧了又紧,好不容易才压下对蓝文竹出手的意图。
他不能因为怜悯这些来攻打自己宗门的敌人,而掐断即将展露的线索。他要知道,蓝文竹凭仗的是什么,要这些血干什么?要让他背后之人显形!
不能放虎归山!
况且,这些人已经废了。哪怕打断蓝文竹的施法,他们的神智已毁,活下来也会是行尸走肉……
叶全如今更担心的,是炮楼里的孩子,若不是人手太少,他又怎会忍心,让这些纯真的孩子,如此之早地面对残酷的血腥?
叶全能看出蓝文竹的意图,能看出这些人面目狰狞如疯如狂的人,早已神智尽毁,其它人也同样能看得出来。
毒老妪孓然一生,自是无所谓,只盘算着待会一定要抓到张青隐那女娃子。听说她以筑基后期修为,入了黑暗沼泽深处,又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北方水域。这女娃子一定知道些黑暗沼泽的密秘,她一定要捉到她!
何顾和其他元后大修却是另一副心态。这些疯了的人里,有着他们的族人。
但一开始就知道这些族人是炮灰的命,为了自己的仙途,这些族人早已被他们放弃,虽然亲眼所见,难免有些不忍与心痛,但更多地却是深深地忌惮。
他们望向蓝文竹的目光,晦涩不明。
这样能操控他人意志的邪法,若让他先化了神,自己这些人岂不都会成为他的傀儡?
墨箫虽无族人在此,但刚刚那些人毫无防御,被天鼎宗射出的灵光炮轰得四分五裂时,他清冷的眼里带上了几分愤怒。
在他看来,既然开战,要么战而胜之,要么,战而至死!可这样把自己的人,如鸡狗般催使,送上门去让人屠宰,他,无法认同!
墨箫剑意勃发,正要出手打断蓝文竹,那熟悉的冰寒瞬间布满全身!一声如从九阴寒泉中传出的冷哼,将他凝固在原地。
这股寒意来得快去得快,但墨箫能动弹之后,却收起了自己的剑意。他缓缓地闭上了眼,隐去了眼中的不甘。
没有了灵光炮的反击,防御阵上的人越聚越多,五光十色杂乱无章的法术,一波接一波毫无间歇的砸下,砸得笼罩天鼎宗的白雾有了消散的痕迹。
淡了许多的白雾中,隐隐透出一层淡紫色的光幕。何顾他们看得心中一喜,其中一手持算盘状法宝的老叟,更是微笑点头道:
“只要能破除这层迷障,等光幕完全显形时,再加大攻击,老夫便能计算出此阵的结点所在。到时集中力量轰击几处,不愁此阵不破!”
何顾等人心中喜悦,便也不吝于捧他。
“子算兄精通阵法,听闻以前与天鼎宗法阵峰掌峰顾和以阵对阵,也丝毫不落下风。此阵有子算兄在,我们就等着进去分刮天鼎宗的藏宝室好了。”
被唤作子算兄的老叟,不以为然地道:“顾和名声大,其实于阵法一道的天分,不过如此。若不是他天鼎宗,底蕴深厚,所知的阵法比老夫多得多,老夫又岂会只与他一个元婴中期斗个平手?到时藏宝室里凡涉及阵法一途的,众位可不要与老夫分抢就好。”
涉及到利益,谁也不会轻易开口相让,一容颜姣好却面色冰冷的年轻妇人淡然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