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要回院中准备,公孙熠一惊,忙道:“我正是要同你说这件事情,今天的晚宴你不要去参加。”
“为何?”望着他如此坚决严肃的表情,夕颜隐隐觉得其中有什么事情,因方才三王爷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她仍旧没能透彻理解。
公孙熠眉间锁得更紧,只是回道:“是为你好,不要去参加就是了。”
又是这样一句话,夕颜轻笑道:“去或是不去,都在我自己的意愿,我为何要听你左右,而你又凭什么要来改变我的决定。”
“颜儿!”见她转身要走,公孙熠又急又忧,忙上前去拉住她。
夕颜不想他会如此,惊骇地甩开他的手,怒道:“小王爷!请您自重,因为您的一己之私,夕颜如今已是人人辱骂的不贞之妇了,请不要再给别人平添话柄。”
听了此话,公孙熠的眼中竟满是愧疚与心疼,他轻声道:“没有想到因为我,给你的生活带来了这样大的耻辱。”
从未看他如此无助过,夕颜心头一软,却也不再说话,只是抿唇锁眉,十分纠葛。
公孙熠朝这一片碧波般的芙蓉池望去,叹道:“你定能猜到关于这池塘的女子是谁......”静了片刻,他才继续说着,语气之中竟有几分无奈:“她一直都在父亲心中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甚至母亲,都无法取代,我曾因此而记恨于他,他却只是同我说,若有一日你寻到了一个想要一辈子相伴相随的女子,便能够明白其中所谓的真情,当时我还并不以为然,只觉得痴情的男子最荒谬。也最不会有所成就。却不想终是遇到了你,那样没有缘由地沦陷在你的笑容里……”
夕颜听得心中乱作一片,怕是再多说一句,便会因过往之事而渐渐消磨掉对他的恨,忙开口止道:“够了!如果你只是想倾诉这些,那我觉得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公孙熠凄苦一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在我心中,就如同吴兰惠在父亲心中一样重要,所以你要相信我。相信我无论做得一切愿意或不愿意的事情,都是在为将来的你我构建。”
“那些都是你自己的畅想而已,构建吗?那构建之中有我的参与吗?既然没有。那便只是你自私的表现罢了。”夕颜定定望着他。
“我只要你相信我。”公孙熠知道多说无益,只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相信我,今天的晚宴不要去参加,方才父亲的那一番话也不过是在激你罢了。”他挣扎片刻,终说了出来:“因为今晚的这场戏。没有你便没有了意义,父亲的心思我太了解了。”
此话却是如同重击一般,夕颜似有些醒然,方才执迷在三王爷意味深长的话意当中,却忽略了他说着些话的目的,更没有想到他更深层次的用意。
公孙熠见夕颜沉默。明白她终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这才长吁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敢见我。就如同不想要面对锦儿、苏灵薇、珂郡主,还有昭轩一样。”
夕颜猛得抬头看向他,只听他继续道:“一个我就让你如此难以抉择,那今夜的晚宴中,这些你一直避之不及的人都同时出现。你又该要如何淡然应对?”
方才只是因三王爷那一番话的激励,夕颜才决定要走出自己孤立一切的圈子。却忘记了他所说的话,晚宴是旭王爷一家及父亲母亲前来参加的,既是如此,那那些自己一直躲闪不敢面对的人,岂不是要一一而至?想到此处,夕颜也是不知所措起来。
公孙熠望着她,再清楚不过她的性子,见她如此蹙眉,便能够猜到她的心思,于是叹了叹气,说道:“若你真是想要知难而进,只记着,我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不要害怕,遇到任何事情我都会同你站在一起的。”
夕颜愣愣地盯着身旁之人,心中却是阵阵温热,不得不说,无论他对她做过什么,这世上能够如此将她心事看穿的,只此知己一人。
直到昭雪将她送回居住的院中,青儿唤了几个丫鬟来为梳妆,夕颜都还未下定决心,她是怕了的,是不敢面对锦儿,不愿面对昭轩的。
“乔小姐!您看是戴着珠花还是钗子?”青儿却是满心欢喜地为她想着法的梳妆着,因她替夕颜觉得可惜,如此倾国倾城的容貌,却每日不出这院落,只一支素簪挽发。
夕颜朝镜中的自己望了望,不知不觉,青儿竟已将她打扮得如此用心精致,不禁皱了皱眉,止了青儿正往她发髻中插去的那一根金钗,又取下了髻发两侧的流苏株簪,一一搁置到桌上。
青儿十分诧异“这……乔小姐!您若是不喜欢我挑选的这几个饰物,我再为您换一批。”说着,朝身后捧着首饰盒的丫鬟望了望,那丫头立即行到她跟前来。
夕颜笑了笑:“并不是那些不够好,而是我向来都不喜欢那样繁琐的装扮。”她朝镜中的自己望了望了,此时只几支单珠的钗子做饰。
青儿这才明白,只得点头应着,又吩咐下人们将寻出来的饰物都一一收拾回去。因见主子自从兰亭中回来便心事重重,她也不敢多上前打扰,只在众人离开后也悄然离开了屋子。
盯望了镜中的自己许久,夕颜的笑意也渐渐隐了下去,三王爷的话又再次在耳旁响起。虽然他是在激自己去参加晚宴,但这话中之理却是怎么驳不了的,是啊!她越是惧怕就越躲,越躲就说明她在乎,如此,还不如坦然面对起一切,痛苦往往是在人最不经意间释然的。
思及此处,更是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