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家离这里不远,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申李氏便和王婆子赶了来,看到王婆子申云勉冷哼一声。
王婆子什么人,能以寡妇的身份,将女儿拉扯大,甚至将她嫁入凤阳镇的郭姓大户做小妾,什么风言风语没听过,怎样的白眼刁难没见识过,哪里会在乎申云勉的这点脸色,笑着说道:“云勉啊,刚才天娃子去时,老婆子我是真的身子不舒服,要不是秀才家的娘子说你婆娘早产,很凶险,我是怎么也不回来的。”
说实在的,若不是秀才娘子亲自去请她,这申云勉给她一吊钱她也未必愿意来,六年前她嫁女儿的时候,这申张氏没少在村里人面前指桑骂槐的说她卖女儿。
申张氏自以为年份久了,这又是在西坡村,她当年的那些丑事就没人知道了,若不是她的女儿不想让女婿对她因此心生间隙,她指定要将申张氏当年和郭胜私定过终身,后来嫌弃郭胜家穷,又嫁给申云勉的事给捅出来。
不过,申张氏也是自作自受,自以为嫁个如意郎君,却不想被她抛弃的郭胜竟然时来运转,给一个商队做向导,在落日森林里发了大财,成了凤阳镇的大户。
因为这种种原因,王婆子很不喜欢申张氏,连带着对申云勉一家子也不待见,自然不愿意来给申张氏接生,她还害怕到时接生不成,反被倒打一耙呢。
也就是看着秀才老爷和孙府的面子,她才肯来,想着结个善缘,到时自家女儿也好在女婿面前底气更足。
“王大娘,麻烦您了。”申李氏终究还是没进去,她虽心软却是不笨,但人也没闲着,在厨房里帮着烧热水,李成才和申楣他们帮着劈柴拾柴。
申云勉只知道烦躁的走来走去,怯懦的靠在一起的申坤申天也不敢靠近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屋子,申张氏每叫一次,他们的心就不安一分,只是从来到这里,申楣就没见过申宣那倒霉孩子。
又过了一刻钟,申云励带着陈锦匆匆的赶了来,毕竟男女有别,陈锦也不好进去,只能根据王婆子的描述知道些情况,申张氏不仅早产还难产了,从药箱里取出三片人参交代王婆子,让申张氏含在嘴里,同时尽量节省力气,等到生孩子时再用力,这样乱叫很容易将力气耗尽。
对此,申楣深以为然,她虽然不喜欢申张氏,那也是因为她总是想着算计他们一家人,还隔三差五的去占个便宜,想办法给她家添些堵,但也不至于盼着她死,趁着申李氏不注意在水里滴些许灵泉,也亏得申楣的这一好心之举,申张氏的难产大出血才能止住。
一直闹腾到后半夜,申张氏终于产下一女,虽说是早产,可是也已经九个月多点,女婴除了舌苔带些干黄,个子倒是不小,足足六斤八两,申云勉一直黑着的脸色也有了好转。
陈锦给申张氏把完脉,开了一个滋补养身的方子,叮嘱申云勉要连着吃半月,每日三次,还让他给申张氏多炖些补品养身子,否则以后很难再有孩子。
申云勉看着药方,脸上微赧,家里的积蓄都让他掏空了,别说抓药买补品,他若是再不去狩猎,只怕下个月家里都要断粮了。
最终还是申云励去抓的药,虽然陈锦不肯收他的银子,但申云励还是将身上一两多的碎银子留了下来。
申李氏帮着熬好药,喂申张氏服下,直到东方天际泛白,一家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李成才住到了申楣旁边的客房,被褥都是现成的。
午时的时候,申楣被申李氏从被窝里拉出来,一家人早饭午饭合在了一起,米粥大饼配着辣椒炒鸡蛋、西红柿炒豆角,还有凉拌黄瓜,另外每人面前还多了一碗牛奶。
自从买回了奶牛,申楣四人早餐喝牛奶的习惯便养成了,申李氏见他们的肌肤明显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红润,个子也见长,便给自己和申云励也备上了一份。
申张氏这个样子,申李氏也不好置之不理,怕申云勉他们爷四个吃不上热饭,还特意多烙了几张大饼,将昨个熬得鸡汤给热热,一起送了过去。
申云励原本一早就该赶回凤阳镇教书,可是实在是太累,再加上不放心申张氏,申云勉一看就是不会照顾人的人,本来由申李氏照顾也没什么,可是昨晚的事,让他对自己大哥一家子越发不放心,担心他不在,他们娘几个再受委屈,便决定索性多请几天假。
“爹,要不你把书院的活给辞了吧!咱家现在也不缺那几两银子,你每月这样两头折腾也怪累,明年乡试你还要下场子,还不如辞了它,留在家里专心温习,你在家我和娘她们也安心啊。”这个念头,申楣早一个多月就有了,一直没来的及说,当然也怕说服不了申云励,那几两银子虽然不多可也是一份稳定的收入,最重要的这是申云励完全靠自己挣得的。
她担心自家老爹自尊心太强,觉得那酿酒的一成红利并不是他挣得而难受。
见申云励并未生气,而在认真的沉思考虑,继续说道:“爹,你也看到了,家里三天两头有事,今个儿不是大伯娘,明个儿就是大伯,再不就是奶奶,吃亏我们不怕,就是觉得这样也落不得好,没几天清静日子可过,难受的慌儿,您在家我们也好安心,而且酿酒的事家里也忙不过来,爹回来帮帮忙呗。”
“再说了,明年的乡试可是三年一次的大事,这关系着你的前程,我和娘她们还等着爹当上大官,跟着享福去呢。”
“嗯嗯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