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萧武醒来,揉了揉眼睛,发现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条毛毯,老人依旧在床上打坐。蔷儿不知身在何处。锁链的长度够他来回走上几步距离,他便站起身来,踱了踱步,舒展一下筋骨。
这时,门吱呀一声推来,蔷儿进来了,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有三碗粥,几盘小菜,她见萧武醒了,端了一碗粥,一盘小菜,放了一副碗筷给他,老人闻声也睁开了眼,小姑娘赶紧端了一碗粥一盘小菜,放在床边,也拿了一副碗筷给老人。
萧武见她年纪幼小,却服侍老人有模有样,不禁也觉得她很尽孝道,虽然任性了些,却不是一味刁蛮无理的丫头。蔷儿放完碗筷,回头见他愣神,没动食物,便冷笑道:“放心吧,没有毒,吃不死你。”
萧武低头看了看粥和菜,才想起来思考会不会有毒一事。他想,看着情形老人确实腿部不能行走,他们既是真的需要我帮忙才锁我在此处,应不会加害于我。正想着,饿了快一天,饥肠咕咕,便端起来吃了,粥和小菜做的颇为可口,萧武不由赞了一声:“好手艺。”一面吃的香甜。
蔷儿和老人看着他,他们不是第一次锁了少年在此处,萧武这样的表现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脸上表情又几分惊奇,又有几分赞叹。
蔷儿抿嘴笑道:“我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人,真是傻的象块木头。”
萧武嘴里一面吃饭,一面道:“我是挺笨的,学什么都很慢。还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蔷儿见他坦诚的承认自己笨,不由又觉得好笑,却不知怎么没笑出来,心中反而多了几分敬佩。
老人的声音也悠悠传来。“看你吃的那么安然,老夫也有些佩服你了。”
萧武只是说:“我没有那么多主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既然吃了,还想这么多做什么。横竖不过一死。饿死了也不好受。”
蔷儿又咯咯笑了。
萧武见气氛缓和,便又诚恳的与老人商量:“这位老人家,蔷儿姑娘,我看老人家您的腿脚确实不便,我虽有急事,但两位若真的需要帮助,我也愿意留下来照看老人家一阵子,只是可否让我与家师写封信以报平安,另外解开我的锁链,我也好行动方便。”
“不行!”老者冷冷的一口回绝。
萧武心中不悦,自己一再忍让,可是这两人却一味蛮横,便赌气不再说话,自己生闷气。他那祖孙两只是自聊家常,不过问他,萧武也想不出逃脱之法,索性坐在地上打坐,运气青阳内功,一时间气息闭合,灵台一片空明,外界皆为无物。
不知过了多久,萧武只觉得有人在晃他,遂睁开了眼睛。
正是蔷儿在唤他:“喂,木头,爷爷要方便,你背他去。”
萧武想要拒绝,又心中怜惜老人腿脚不便,蔷儿年幼没法照顾,最终还是站起来,蔷儿先用钥匙解下左脚锁链接墙的那一端交给老人,又解下萧武右脚锁链接墙那一端交给了老人,萧武想,这老人武功深不可测,只要一个锁链即可牵制住被锁的人,他们如此小心翼翼,断然是不肯放我走了。
萧武服侍老人如厕完毕带回到小木屋时,蔷儿已经在地板上铺了一个被褥,摆着叠好的毯子和枕头。
萧武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也说不清这祖孙究竟是善还是恶。
一晃过去小半个月,老人每日大都在运功打坐,蔷儿小小年纪,却是每日做饭洗衣收拾屋子,萧武怜她年幼,便时而帮帮她,蔷儿似乎也很喜欢萧武,总是粘了他没话找话,笑话他傻气。萧武每每找机会向祖孙提出解开锁链以及通传师门的事情,都遭到了拒绝,萧武心中暗暗着急,纵然心中可怜这对祖孙孤苦伶仃,却也没有办法再这样耽搁下去,便准备伺机而逃。
一日趁老人如厕之际,便企图扔下老人逃跑,老人只是轻轻一扯铁链,就把他扯的跌倒在地。萧武犟脾气上来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在走半步,无论老人如何威逼利用,使用内力折磨他,痛苦的脸上青筋暴涨,浑身大汗淋漓,只是连哼都不哼一声。
老人无法,只得说:“即是如此,小伙子,我们好好谈谈吧,你先背我回去。”萧武强撑着坐起来,背着老人回到了屋里,蔷儿见他浑身狼狈,大吃一惊,忙问发生了什么。
老人正色道:“蔷儿你先出去,不许偷听。”他看着蔷儿离去,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我听得见你的脚步。”
蔷儿老大不愿意,又不得违抗,撅着嘴出去了。
等蔷儿走远了,老人便对萧武道:“小伙子,这么多天的相处,我不得不说,我很敬佩你,老头子我从来就看不惯自居名门正派道貌岸然的人,你是少有的,配得上这个称谓的人。”
一番话说的萧武有些不好意思。
“你骨气很硬,我以前带来那些人,捱不过我两分力就跪地求饶了,乖乖的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你却不害怕我,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做什么事情,却没有人能奈何你。”
萧武怔怔的听着,不知道老人想说什么。
“你照顾我祖孙这么多日子,都是出自你的本意,却不是因为怕我折磨你,杀害你而违心装出来的。你是觉得我祖孙可怜,心中怜惜蔷儿可怜,才留在此处这么多天的,是不是?"
萧武点了点头,问道:“蔷儿没有父母嘛?你们躲到这深山里又是为什么。”
老人叹了一口气,回答的言不对题:“我的江湖称号叫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