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清河城,一行人继续北上,陈子骞依旧对荇儿照顾有加。t北方天气慢慢转寒,一日冷似一日,风也日渐凌厉。
陈子骞告诉荇儿:“夏天就要过了,过了十月,大雪封山,卧龙山庄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了。”
荇儿不由奇道:“那雪山如此寒冷,却怎么适宜居住。”
陈子骞狡黠一笑:“你去了便知。”
荇儿也不好多问,一路上她套问卧龙山庄的情形,陈子骞总是不尽言,只说到了便知,他越是如此保密,越是让她心之所往。
一日早晨,荇儿见初雪拿来新的衣服,是一件白狐毛做成的披风,还有一套白色的夹袄,荇儿接过那披风,毛色雪白,一点杂色都没有,柔顺光滑,甚为难得,不由赞叹,那初雪在一旁说:“少庄主说,今儿要上雪山了,天冷,姑娘要穿多些御寒。”又抿嘴一笑道:“少庄主嫌市集上买的粗糙,这是特地交代,庄里的师傅赶工出来的呢,少庄主对姑娘可是上心呢。”
荇儿心中感激他思虑周详,嘴里喃喃的说:“真是劳他如此费心了。”
此时已至太清山山脉,群山绵延,巍峨雄壮,却与青阳山截然不同,青阳位处南方,草木植被繁荣,万物欣欣向荣。北地寒冷,太清山则一股肃杀之气势,苍凉威严。
马车缓步上行,行至雪线,便停了下来,荇儿随陈子骞下了马车,站在寒风中,望着面前高耸的雪山,连天的白色,阳光耀的睁不开眼,荇儿惊叹于眼前景象之大气壮观,不由心生仰慕。
已有几顶八台大轿在等候,抬轿子的是清一色的彪形大汉,身穿皮袄皮帽,脚蹬皮靴。
等众人搬了行李,荇儿随陈子骞上了轿子。
那些轿夫显然内家功夫极好,抬起轿子里如履平地。外面北风凌冽,吹气雪花漫天飘零,轿子里确是点起了暖炉密不透风,温暖惬意,荇儿心中不禁感叹卧龙山庄果然卧虎藏龙,财力雄厚。
走着了许久,轿子停了下来,荇儿随着陈子骞下轿,山中冰天雪地,眼前即是连绵垂直高耸的雪峰,山峰入云,望不见顶,雪山上有种奇妙的静谧感,只有偶尔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有雪块落地噗噗的声音,众仆搬运行李,忙碌而有序,没有人出声,生出一种时空隔离的感觉,让人忘却尘世,眼前的高峰有如通往天家之界的天梯,气势非凡,神圣不可侵。寒冷的风吹过脸庞,荇儿不由缩了锁身子,陈子骞走到她的身边,用高大的身躯替她挡住了吹来的风,荇儿感谢的看了他一眼,陈子骞也对她温柔而笑。荇儿只是觉得,在这样隔绝尘世之地,若是就此不问世事,携手隐居,却也是人生一大惬意之事,又瞥见那长身玉立的背影,没来由脸上微微一红。
一个家仆拿出了一个巨大的窜天炮,点燃之后,那窜天炮声音却极小,“刺溜”一声一飞冲天,窜入了云霄,不见踪影。即能通报讯息,又不至于大声到引起雪崩,这等工艺极其难得。
不一会,那高耸的山峰上垂下了一个巨型的藤筐,用极粗的八根绳索吊着,十分平稳的落下来,众仆人将行装都搬上藤筐,收拾好了座位,陈庄主与陈子骞,荇儿等人坐入了藤筐,留在山中的家仆又发了一枚窜天炮,直入云霄,那藤筐便缓缓向上行,起势平稳,偶尔刮过大风,也不至于摇晃。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到达一个山口,众人下了藤筐,山口有一大块平整之地,建有几间小屋,八台大轿和彪形大汗等候已经整装齐备,又换乘了轿子,这一路却是向下而行,抬轿大汉健步如飞,几个时辰之后过了雪迹线却还在向下而行,慢慢的气温便的越来越温暖,荇儿换回初雪拿来的薄衣,放眼郊外,渐渐的绿意盎然,植被充裕,不由惊叹一峰之隔,气候既然可以如此变化。又过了两时辰左右,终于抵达卧龙山庄,荇儿走下轿子,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谁能想到,在这茫茫雪山之中,有这样一块低洼的山谷,四周的雪峰挡住了所有的寒风,其间气候宜人,水源阳光充沛,植被欣然,鸟语花香。
山谷大约百亩倾地,除了位于中心的主山庄,还散落了许多屋宇楼阁,错落有致,依稀可见田地农夫,鸡犬牛羊,山谷中的建筑式样十分古朴大气,屋角宽大而少装饰,却是中原不曾见过的风格。
荇儿只是放眼望去,惊叹之情无法言语,这山庄初建的主人是费了怎样一番心血和财力,才打造了这样一个远离世俗之桃源之地。隐藏在这样深的雪山之中,难怪世人都说寻不见卧龙山庄。
荇儿和陈子骞随着陈庄主,走入了卧龙山庄,那主庄建筑很是恢弘,大门是黑色实木,不以油漆染色,牌匾上四个古体篆字,难以识得,依稀是卧龙山庄四个字。荇儿见这山庄中,房间宽敞,屋梁极高,雕花镶边皆是些古朴的篆刻,雕饰意形,不似如今中原建筑的讲究细节,做工雅致,屋中的家具也与中原之常见的红木朱漆全然不一样,均是黑色实木,打磨抛光,却不用涂料漆器,看起来都是久经年岁的样子,布置风格都是闻所未闻,荇儿心中新奇,不由一路看个不停。
陈子骞看她左顾右盼仿佛有无数的话想要问,却因为陈庄主在场,拘束着不敢张口,样子甚为可爱,不由微微一笑。
好容易一切安排停当,陈子骞便带她去了居住之所。
荇儿一坐下来便着急的问道:“陈大哥,你快快告诉我,这地方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