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贺泽站在了申屠鸿风的府门之前。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门房笑着迎上来,伸手延请他入了内。
公孙贺泽点了点头,跟着他一并进去了。
这是个不算大的宅子。不过才三进三出。
按照亲王的分位来说,这个宅子显然小了。但作为先前被贤王和申屠覆共同压制的太子一脉,到现今,也不过只能住着这样大的宅子罢了。
门房将他请到后园,躬身退了下去。
公孙贺泽举步入内,正见申屠鸿风烧了酒,正在斟着。
公孙贺泽笑了一下,走过去行了礼,“亲王。”
申屠鸿风抬了抬手,笑道:“这是先前府中自家厨子酿的酒,名唤桃花散。虽是个缱绻的名字,但实则酒香清冽。公孙大人尝尝?”
公孙贺泽接过来闻了闻酒香,赞道:“好酒。”
言罢一口饮尽。
申屠鸿风哈哈笑道,“久闻公孙大人是个爱酒的人,既是公孙大人都有了这样的评价,那想必这酒是不差了。正好用来招待贵客。”
公孙贺泽笑了笑,“公孙算不得贵客,朝中不是还有一位么?亲王有了好酒,原不该吝啬才对。”
申屠鸿风见他杯中已尽,笑了一下,亲自给他将酒斟上,道:“在风看来,天下英雄,唯风与大人耳。”
公孙贺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只是将杯盏中的清酒慢慢饮尽了。
真是好酒啊。
直至将桃花散都饮尽了,公孙贺泽才笑着将杯盏放回了桌上,笑着道:“亲王,泽是个不爱绕弯子的人。既是如此,我们便来谈一谈合作的事情罢。”
申屠鸿风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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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坊间突然传起来了流言。
这缘故说起来,还是落在程铭身上。
程铭先前自少傅变作了太傅,在朝中的位置逐渐举足轻重起来。他和谢云璋原本关系就密切,谢云璋现今手中握着兵部户部并着刑部,都是分量很重的部门,程铭手中还握着一个吏部。掌管天下官员。还随时在幼帝面前行走,幼帝还是个尚未明白人事的小孩,要影响他。实在是个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程铭跟谢云璋是连襟的关系,自然是会相互帮衬的。程阮嫁入谢家的事情,三国中的众人都非常清楚。而在一些人的刻意引导下,谢云璋私自攥取权力的流言。也越传越大。
这和先前谢云璋对申屠华石动手的事情所产生的流言不大一样,连程阮都嗅到了空气中紧张的味道。
她去寻谢云璋。询问他这事儿后面究竟是怎么个道道。谢云璋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阮阮,你安心养胎,不必担心外间的事情。”
程阮坐到他的腿上去。仰起头来看向他,“可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不担心?”
谢云璋笑了一下。“六部里有四个重要部门都在我和程铭的手里,自然会有些人坐不住了的。”
程阮想了想。“你心里知道人选了?——唔,是公孙贺泽?”
谢云璋弯眼笑起来,“恩。”
程阮戳他,笑,“那你还笑得这样开心,不怕?”
谢云璋将她的手拢入手掌中,握紧,凑到面前来吻了吻,笑,“怕什么?他们的行事都在眼中,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程阮抬起头来看他,“原来你早就清楚了?怎么不阻止呢?”
“不过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程阮问道:“怎么说?”
谢云璋道:“这事儿可不是公孙贺泽先挑起来的头。”
程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细思了一下,却又恍然大悟。
“段……段承佑?”
她有些犹疑的问道。
谢云璋道:“是不是段承佑我倒是真不确定,此人浑身都蒙着面,看那身形,倒像是个姑娘。”
程阮有些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她心中突然有了不妙的感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程阮抓住谢云璋的手臂,有些紧张的问道。
谢云璋不料她有这样大的反应,赶紧顺毛,道:“不过是几日前的事情,到底想着他们并不能翻出什么大风浪出来,便没能告诉你。——这是怎么了?你同那位姑娘认识?”
他细细去看程阮的面色,却见她面色雪白,明显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谢云璋顿时慌了,急声唤她:“阮阮,阮阮,你怎么了?”
程阮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同谢云璋道:“阿九,我才突地想起来有些事儿,我先回去了。”
谢云璋看了看她的神色,见她神色有些张皇,不免拉了拉她,“阮阮?”
程阮抬起头来,勉力向他笑了笑,“无碍,只是想起来了些事情,有些着急罢了。”
谢云璋看了看她,“我送你回去?”
程阮摇了摇头,强调道:“无碍的。”
谢云璋注视着她,见她并没有任何想要透露的意愿,方才松了手,笑了笑,道:“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凡事有我,恩?”
程阮笑了笑,“恩。”
只是转了身,她就有些心神不属了。她看了看周围,见周围并无人,方才放心,在心中唤了声:“鹭鸶?鹭鸶?”
一直唤了好几声,鹭鸶才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程阮……?”
程阮:“……”
她想了想先前谢云璋说的那些事,将那些事尽数拿出来于鹭鸶说。说罢问道:“鹭鸶,你能不能找到那人的位置,那个人……是不是程婧?”
鹭鸶打着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