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看完无忧的信,靠在椅背上,静静的闭上眼,一言不发。信的落款是在三天前,也就是说信上说的内容至少已经发生了三天了。那这三天里又有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但总有一点可以肯定,洛阳城已经落到了宇文化及手中。
杨广本来是先要在洛阳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去大兴的,现在看来真的不能去洛阳了。想要御驾亲征去收拾一下宇文化及,现在也有些打退堂鼓了。
不是杨广胆小了,而是现在情况太复杂了,信上说除了洛阳外,其他地方也有宇文化及的人准备造反,一旦他亲自去了洛阳周围,到时候再出现一次雁门关的情况,那可就悲催了。
杨广身边没有多少大将,而且他也不敢相信这些跟着自己的人,所以他才去找了苏定方和尉迟恭,所以罗艺来了他才暗自欣喜。
思前想后,杨广决定从明日起就改道,直接去大兴,而且路上再不耽搁只有进了大兴城后才算安全。
从雁门往南过晋阳后,再沿着大路一直往南走,就到了河南郡地界,也就到了洛阳,但要是突然改道去大兴,那就有些绕路了。杨广一路刚刚出了雁门郡的范围,在娄烦郡秀荣城。
从这里去大兴,要么还是先过晋阳,然后通过临汾、绛郡、河东郡,才能进入京兆郡,到达大兴。这条路比较好走,因为都是大路,而且沿途多经过一些大的城镇。当然不好的地方也有,现在还不知道晋阳的情况如何,但临汾、绛郡和河东都有大批的土匪出没,当年的毋端儿,现在已经风生水起,听说整个临汾郡都在他的控制下,李渊就是在这边对付这些土匪的。
更何况宇文化及知道杨广从雁门脱险了,一定会在这条路上严加防守的,要想平安的到达大兴,是个不小的挑战。
另外还有一条路就比较偏僻了,从秀荣就开始改道,直接往西去,一头扎进大山中,到了娄烦后再往南,绕过晋阳,穿过离石郡、龙泉郡、延安郡、上郡、冯翊郡,也能到达大兴。
这条路其实就是避开了河东诸郡走河西,当然出现危险的几率大大降低,可问题在这一路基本上都是在大山中,没有正儿八经的大路,可能需要两倍的时间才能到达。
想来想去,杨广还是决定走河西,毕竟保命是最重要的。于是第二天杨广下令改道,虽然众人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皇帝下令了,那就走吧。大队人马突然间向西行进,倒是真正的躲过了一劫。
就在他们离开秀荣城两个时辰后,从晋阳来了十几匹快马进入秀荣城,打听杨广的下落,听说去了娄烦郡,这些人都有些纳闷儿。
带头的是个精干的中年人,双目透着精明,两只手掌布满老茧,一言不发挥手叫大家跟着先出城。
“二哥,现在怎么办,那个昏君提前跑了。”后面的小子跟在带头人身后,低声问道。
带头二哥没有说话,依旧先出了城,找了一个偏僻的山神庙,这才叫大家休息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地图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低沉的说道:“这次接的这单买卖不简单,说实话要不是堂中现在确实需要这笔银子,我是不会接的,太扎手了。”
“二哥,其实不管接不接这单买卖,就凭昏君祸害咱们家人的仇,也不能放过他,更何况还能挣到银子,干嘛这么说。”还是那个小子先说话了。
剩下的几个人没有说话,有的低头吃着干粮,有的干脆闭目养神。
二哥摇头道:“不管昏君原先做过什么,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的,别看他现在好像落难了,毕竟人家是皇帝,身份在那里摆着,身边都是高手,就凭我们几个要想拿下他,还真的有些难度。”二哥说着,从腰间取下一个酒囊,拔开塞子灌了几口,递给说话的小子。
想了一下又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了,暂时不能动他,先跟上去,看看到底他身边有多少好手,一旦出现机会我们就做了他,赶紧撤,记住,我们的首要目的就是做了他,至于他身边的人,能不碰的尽量别碰,不要惹祸上身。”
“恩,听二哥的就是!”几个人点头应下。
看看外边的天色已经接近申时中了,二哥招呼一声,众人上马,朝着杨广的去路,赶了上去。
杨广这会儿算是知道什么是艰辛了,原本一直以为这条路在不好走,也不至于无路可走,哪知道刚刚出了秀荣不久,就发现前方的路已经断了,两边都是乱石山,没有人烟。
他自己还好,一直坐在车架中,跟随他的那些大臣就糟了罪了,本来还有马拉的小车可以坐,可惜一走进山路就颠簸不平,不要说是马拉的车,就是马匹独自行走都有些苦难了。
没办法,大家只好弃车而行,步行了不到两里路,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爷们都叫苦连连,脚底的鞋都磨破了,脚掌上起了大大的水泡,举步维艰,口中叫苦,心里骂娘。
杨广也好不到哪里,一开始他坐的是马拉的车架,后来进了山路,马拉的车架太大进不去了,只好下车,改坐四人抬的轿子,又走了一段路,连轿子都颠簸不平了,甚至两边山路上突然冒出的树杈将轿子都划破了,只好连轿子也不坐了。
皇帝毕竟是皇帝,怎么着都不想双脚落地去走路,便又找来两个身强体壮的兵士做了一个抬撵,杨广坐上去,晃晃悠悠继续启程。
大概是老天爷也看不惯他了,于是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