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用过早餐,完颜赫又买了些干粮备好,便带着夏展颜出了城。

因为照顾夏展颜,完颜赫放马的速度并不快,饶是如此,行了一段路,夏展颜还是感觉自己快要被颠散架了,起初她还尽量不去靠着完颜赫,没多久便坚持不了了,软软地偎在完颜赫怀里,感觉这路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行了几个时辰,遇见有湖的地方,完颜赫便停了下来,扶着夏展颜下马,去湖边洗把脸清醒清醒。

而后夏展颜一屁股坐到草地上,仰着脸对完颜赫道:“你是铁做的吗?怎么都不会累的?”

完颜赫坐到夏展颜身边,玩笑道:“你是水做的吗?晃一晃就散了。”

夏展颜撅了撅嘴,用眼风轻轻扫了完颜赫一眼,看在完颜赫眼里,真是说不出的亲昵与风情。

而后,两人又吃了点干粮,又硬又没滋味的面饼,完颜赫有些歉意道:“这野地里,实在没有别的可食用的了,又没带弓箭,不然可以沿路打点野味。”

夏展颜倒是不甚在意这些,她落魄至此,身边有完颜赫一路护着已经万分感激了,又怎会去挑剔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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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一阵后,二人复又上马赶路。

“下一个城池还要多久才到?”路上,夏展颜问道。

“我也不知。”完颜赫坦白答道。

“若天黑还未见城池,我们要在哪儿歇脚?”夏展颜又问。

“天地偌大,处处为家。”完颜赫道。

“就是要露天而席?”

“若遇见村庄,在农家借宿也可。”完颜赫又道。

夏展颜点点头,是了,自家变之后的这段时间,她的经历比过去十七年的总和还要多,她充了官妓,她投江自尽,她与陌生男人共处,她睡在渔船上,她被通缉,她与完颜赫假扮夫妇,她住了客栈,如今她也要露宿荒野了……人生啊,真是处处充满了未知啊!

待到了暮色四合之时,夏展颜便知道完颜赫没有说笑,他们没有到达下一个城池,晚上真的要随便找处地方安歇了。

完颜赫四处打量,最终找了个山脚,一个小小的洞穴处,他把闪墨拴好,割了一些饲料草喂食了闪墨,又割了一些草垫在地面上,而后将自己的披风从包袱里拿出来,铺在草垫上,而后回头对夏展颜道:“今晚只能委屈你了。”

夏展颜听了,往披风上一坐,伸手拍了拍草垫,“不错呢,还很柔软,总比骑马要舒适多了。”

完颜赫见了,对着夏展颜温柔一笑,而后取出面饼和饮用水,坐到夏展颜身边,二人将就着吃了晚餐。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夏展颜看看四周黑漆漆的,心下不免恐惧,便往完颜赫身边靠了靠。

“等我们睡着了,会不会有人来?或者野兽?听说深山里有很多老虎……”夏展颜轻声问道。

“有我在,莫要怕。”完颜赫沉声答道。

嗯。夏展颜点了点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慌的。

夜里躺下的时候,夏展颜起初还隔着完颜赫一点距离,但四周寂静的深山里,时不时传来的动物的嘶叫,直令夏展颜怕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便一点点往完颜赫身边靠着,最后整个人都埋进了完颜赫的身上。

完颜赫便侧身将夏展颜整个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颜儿,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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