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孟公茂佞言妄诽,孟家深感惶恐,但是幸好还能补全,
本是前几日刚发现的,消息刚递到京,正要作为朝贺吾皇的朝礼贡献,
此时为了清洗孟家对朝廷的忠心,
只得由我暂且替代孟家带言,
在孟家扬州本家老宅的湖心里,发现了警示蝗灾的石碑,还有祖先为了恭贺明主圣帝登基,
特留下的赈灾银子,以为吾皇千秋帝业填筑加瓦,以证孟氏忠心。
恳请皇上着人去扬州孟家本宅起出石碑以及银子”。
孟言茉的话让殿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孟言茉心里苦笑,最后的私房银子也贡献了出来,
也罢,本来就是孟家老祖宗先前留下让孟家嫡枝隐世避居,留给孟家合族的银子,
此时替孟家一众买命,也算应当。
幸好,自己有备无患,把那石碑,让引泉早前埋在了月心湖底。
那几个孟家的堂官几人对视,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孟家嫡枝,如今在扬州本宅里,只有福臻公主的胞弟,昔日嫡枝一脉除了京里官帽胡同里的孟府,
扬州本家嫡枝也算子嗣繁茂,只是一番朝廷的连连波动过后,
嫡枝二房连根拔,三房老爷成了全朝的笑话,哪里还有脸做官,那福臻公主的胞弟冷眼瞅着也是个不成才的,庸碌闲人。
只有大房老爷孟文冒还能候腾而飞,可也在吏部观政多时。
阁老先前还喊过家去谈话,就是那次后,阁老就吩咐他们,以后只当这孟文冒不是孟家的人,
以前给他用的那些资源提拔权当喂了狗,
几人不知怎么回事,但料想,定是那孟文冒改弦易张。劝说了阁老,不要再在太子身上费工夫。
其实孟文冒好像自始至终都对太子的大业不上心。
他做江南巡盐御史时,阁老对其暗示,利用空洞为太子谋划银子在朝廷打点。
可那孟文冒千方借口。又是老不好明言视之,
一直郁郁,与他们言谈,口中也有悔其提拔起孟文冒。
可是这位子都被孟文冒占了,总要为太子的大业贡献点吧,
也不知道后来阁老有没有从他那弄来过银子,
想来也是没有的,不然等睿亲王出手后,怎么太子派这么快的就认输了,
原本看着赫赫的太子派,原来竟是大半都由着睿亲王的人撑着,剩下的那一小半都是看起来名声很大,其实能量很小的文士集团。
而且手段还不如人,
几个孟家堂官自然不会承认,绝大部分都是他们这样的孟氏子弟。
本宅里没了人,偌大的园子里只剩下十少爷一家,族里早就动了收回宅子的心。
老太爷辈分高,可是族里死了三叔公,还有四老太太在,
族里几次商讨想收宅子,都是碍于福臻公主。
又加上,那老宅子本来就是嫡枝的。他们只是占着族里的辈分罢了。
这人多势众也不好仗。
现在一听竟然本家湖底还埋着银子,几人心里翻起了劲浪贪花。
孟言茉口中的石碑示警,祝贺跪献等言自是不信。
这样的黄河石碑等桥段,史上也多有记载。都是为了起义的帝王正名的。
当然大家都知道,也没人点破。
既然坐上了皇帝,那自然都是龙子龙孙。
你不服气,就让你见识见识是不是龙子龙孙,转眼间就能喷了火,淹了水。夺了你的小命。
不过,这警示即将来的蝗灾还有大笔贡献银子,
倒是让人信服了这话的七成。
起码是明帝圣君,苍天才会悯生,赐下警示石碑。
这样一消融,倒是可以把孟阁老之前的那让人惊惶至极的叛言给冲散了不少。
只是这石碑为何会出现在孟家湖底,倒是值得琢磨回味了。
朝中跪着的都是一方人物,这眨眼间,心思过千遍,
对这位孟家出身,如今的长公主,很多大臣都是头一次见面。
暗暗去看两眼,殿中立即响起了刀出宝鞘的利刃声,他们心里一怵,也不敢好奇偷看了。
心道这女子还真是个传奇人物,不知道她不出来说这些话倒是有可能让皇上念在她的份儿上,放过孟家部分人的话,
这大话一说,万一石碑上的警示没有应验,连皇上的圣明都陪在了上面,
到那时,这位新晋红发紫的公主,原本可以在这皇宫里享尽富贵,受尽荣华,
恐怕也要给孟家陪葬了。
明耀听了孟言茉的话,也不回声,不过身后的黑衣卫修字组的统领立即退下,
快马派人前往扬州。
孟言茉本来行礼也只是福身,在一众跪着的大臣中间,鹤立鸡群。
她低着眼睛,看在金砖地上,站在这天下最威武霸道的地方,有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敬畏压服感。
她觉得此时在面对着的根本不是她心中的那个明耀,
那个时时打趣她,看着她调笑,并且疼她爱她到骨子里的男人,
此时变了身份,
是明英帝。
那个在前世让她只有一面之缘,害怕猝死的陌生男人。
孟言茉心里有点慌,她抬起头,去看,想确认他们始终是一个人。
殿中檐下是密集的和玺彩画斗拱,鎏金铜叶龙纹按榫,
金云龙图案的巨柱。
鏦金金龙宝座前,铜胎珐琅的太平象,托着五谷丰登,吉庆有余的宝瓶,
日行万里,捧书护卫,通晓四方语言,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