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趴在床上,身后是三等丫鬟小雨在给她上药,每碰一下,秋霜就‘唉哟’叫一声,小雨吓得手都哆嗦了起来,这一哆嗦手上劲儿就使不匀,秋霜便更是疼的厉害。

“行了行了,别再擦了!”秋霜不耐的回头挥开小雨,兀自哼哼着叫疼。

小雨收了手,似是害怕又似是担心的问秋霜,“秋霜姐姐,你是怎么惹着了二小姐,往日里她可是最疼你的了。”

秋霜提起这个就生气,刚要说话却想起了二小姐那会说的话,说是自己不小心打了她的玉镯的。虽然打碎主子的玉镯却赖给了其他人也不算什么光彩事,可至少比只是几句话就挨了一顿打要强,起码那样大家会说是她不小心惹了二小姐生气,而不是说她失了二小姐的心!

若是在这碧水居里失了二小姐的心,纵然她是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日子也定然不好过。

想到此她叹了口气,道:“都怨我莽撞,不小心打碎了二小姐最喜爱的玉镯......”

话说一半,其余的叫旁人去猜吧,反正若是没人问,二小姐和白露也不会把这事宣扬出去的。

果然小雨就道:“二小姐好狠的心,往日里她可是最疼你的,居然为了个玉镯就打你一顿。”说完又安慰秋霜,“秋霜姐姐你也别伤心,定然是那玉镯对二小姐特别重要,也许是先头太太留下的也不一定呢。她现在是在气头上,等你伤养好了,二小姐气也消了,便还会像从前一样待你的。”

秋霜应付的“嗯”了一声,说是要歇着,便赶了小雨出去。

小雨出了下人房,绕着游廊往正房那边走了几步,佯作路过般偷偷看了眼,见二小姐正靠着大窗在看书,心中诧异了一番,便退了下去。

正房的意嘉也和小雨一般诧异,不为其他,只为着前世她虽然幼时同父亲学了几个字,可后来父亲去世,她却是再也没碰过书本的。今日里秋霜被抬了下去,白露也被打发了去小宋氏那边回话,她闲来无事随意拿了本书来看,却没想到她不仅所有的字都认识,连在一起还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一世,她可再也不是大堂姐眼里空有长相没有头脑的蠢妇了,当然,若是叫梁明轩知道了,也断然不会在最后还骂她,说她是目不识丁的蛇蝎女人。她便是蛇蝎,那也是聪明又美丽的蛇蝎。

白露很快便从小宋氏那里回来,恭恭敬敬地站在意嘉面前回话。

“奴婢已经按着二小姐的交待告诉了太太,太太说二小姐也长大了,房中的事情二小姐看着办就行,也不用事事都要禀告太太。”又道:“老爷并未曾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倒是梁大爷前儿个派人回府的时候也顺道来了咱们府上一回,说是左右也就这一两日就要回了。”

看来梁明之和家里的关系,倒是真的亲厚。意嘉想了想,招手叫白露走得近些,压下嗓子问道:“因着落水我这几日头脑昏沉,其他事情倒还记得,只偏偏梁大爷的事情一点儿不记得了。你给我说说,我和屋里哪些东西是他送的,再来一个,我往日里同梁大爷常不常见面,我又是如何同他相处的?”

白露并没有多想,环顾了四周一圈,开始一件一件指给意嘉看。“这张黄花梨木的的拔步床以及这屋内的家具,便都是老爷疼爱二小姐,请了梁大爷帮忙寻来的,还有您现在用的纱帐,据说是前朝公主曾用过的。这些都是老爷特意花了大价钱,说是日后留给您出嫁时候做嫁妆的。至于其他的,便是多宝阁上最顶层的那个翡翠摆件,该是您去岁生辰时候梁大爷送的;下面一层的那对白玉狮子,是您十岁生辰时候梁大爷送的;再下面两侧的小花瓶,是您九岁生辰时候梁大爷送的;然后便是您书桌上的汉玉笔架,是您八岁生辰时候梁大爷送的......”

“别说了。”意嘉越听越心惊,这一世是怎么了,梁明之便是真把她当做侄女儿,也不该对她这般好吧?这些东西她打眼一扫,便知道全都是好东西。

“你只说说,从前我和梁大爷常不常见面,见了面又是如何相处的,说与我听听。”

说到这个,白露便有些犹豫,好半晌才道:“二小姐往日见梁大爷的时候,都是带着秋霜的,因而奴婢并不大清楚二小姐是怎么同梁大爷相处的。不过二小姐小时候见梁大爷的次数比较频繁,近一两年因着年纪大了,倒是少了许多。”

难不成还得去问秋霜?

可是问了秋霜,便几乎是等同于冉氏也就知道了。

要不要去问呢?意嘉有点拿不定主意。

白露小声询问,“二小姐,您看,要不要我去帮您问问秋霜?”

意嘉摇头,道:“你先下去,我想一想再说。”

白露道:“那奴婢先伺候着二小姐梳洗吧,这天儿冷,二小姐梳洗后,也好早些到床上躺着,比较暖些。”

也好,事情得慢慢想。

意嘉起身,随着白露去了净房。

洗漱完毕,便让白露先退下了,躺在早已热乎的大床上,意嘉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不用再看着大伯母和堂姐的脸色过活,也不用孤身奋斗无人可依,她还有父亲,还有姨母,还有一个亲妹妹。想到这些,意嘉忍不住感激上苍,不知道她何德何能,居然劳烦上苍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意嘉又想到梁明之,她前世的夫君,今生却成了父亲的至交好友,她的世叔!

其实这样也好,起码,她不用和他日日相对,不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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