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有些闷热,一道惊雷下来,雨哗哗哗的如瓢泼一般。宁王妃被雷声惊醒。小丫头正轻手轻脚的把屋里的冰鉴抬出去。大丫鬟语冰披着轻纱从柜子里将薄被取出来,看宁王妃醒了,忙上来掀开帘子伺候。
“王爷回书房了吗?”杜升从来不让宁王在他房间里过夜,一般宁王都是在他那里待到半夜再回书房歇息。即使知道宁王在杜升处过夜的机会不大,宁王妃依然不放心的问问。
语冰正挂帐子的手就停在了那里。停了半晌,小心说道:“今天杜公子与王爷饮酒了,王爷被大雨阻了并没有回书房。”看宁王妃神色不虞,她马上调转话头道:“明日王爷还要早起处理政务呢,王妃还是早些睡下,明早还要早起。”这就是在转弯抹角的说宁王实在太忙,应该没有时间和杜升乱搞。
听了后面的话,宁王妃方才放下心来。听窗外大雨击打的树叶啪啪作响,又嘱咐道:“这样的大雨,明日哥哥进城一定不方便,你一大早让杨二派人去把哥哥接过来,不可有一点闪失。另外,让厨房多准备些糕点,外面的人一大早就过来了,肚子必然是饿的。”语冰低声答应了。宁王妃将薄被拉到胸口处,在黑暗中想了好久,待天色要亮时才囫囵睡了一会儿。
朱辰濠时杜升还在呼呼大睡。昨夜下的好大的一场雨,没有办法,杜升只能将他留在外室睡觉。如今朱辰濠起床,一进门就看了杜升的睡颜。
毫无疑问,杜升是长得极美的。他的美既不是女气的脂粉味,也不是男儿的刚烈,而是一种杂糅着野性和傲气的一种奇异气质。正因为如此,朱辰濠很少能看到杜升这样乖的时候。还在睡梦中的人,一头黑丝不羁的散落在四周,脸上还有竹枕压出来的红痕。
看他这个样子,朱辰濠色心大起,就要一口亲上去。一道银光扑面而来,朱辰濠急退了几步,定睛一看,杜升斜倚在床上,右手上一把镶银匕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纵使是杀气满满,杜升依然是美的,白色xiè_yī露出的一点玉色肌肤尤其诱人。
“王爷还请自重。”刚起床的声音有一些沙哑,更比平常多了几分性感。朱辰濠虽然有些生气,但是他这个样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再想到以前两人同床共枕时,他也是这样的声音,便把那一分气也消了,笑道:“你在睡会吧,我还有事。”看杜升把匕首收到了枕头下面,照旧睡得开心,穿戴整齐笑嘻嘻的出了门。
新皇登基这几年藩王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尤其是在几个插手地方政务的藩王被剥夺爵位后,大家更是人人自危。朱辰濠一直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能阴谋阳谋一起上哄着老宁王把爵位传给他,自然有方法对付朱厚照这样的削藩政策。
盐政是一个国家的重中之重,朱厚照什么都敢碰就是不敢碰盐政。权贵、官吏、商人这张网太大太深,朱厚照要的是一击必中。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朱厚照一直没有都没有碰盐政。甚至怕打草惊蛇,朱厚照还有些默许这其中的种种猫腻。朱辰濠正是钻了这个空子。
现在朱辰濠走私私盐给鞑靼、火筛,走私铁器给西南瑶民,每一年赚的银子不计其数。更因为走私盐和铁这两样东西在自己的藩地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利益网络。无论是巨富还是官员,他们都是朱辰濠构造的利益链条中紧紧相扣的一环。凭借着这个网络,朱辰濠成了这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上一代宁王并没有嫡子,为了不削藩去国把朱辰濠立为世子。在一众庶子的争斗中,朱辰濠学会了使用替身这一方法。现在皇权越来越强大,藩王越来越弱。朱辰濠并不想和朱厚照直面争锋,一直都对外打着体弱多病,闭门谢客的旗号不见外人。在平日里就由替身替他呆在王府那个小小的院子里,等朱辰濠回来了,就是宁王病势稍好的时候了。
王府不过方寸之地,所有活动都秘密进行。这些都是抄家灭族的生意,没有人敢在外面乱说话,就是这样他们这样竟然能瞒天过海将朱厚照和杜若他们都骗了过去。害的朱厚照真的以为是原来朱厚照太无能太让朱辰濠叛乱,要不然人家现在怎么好好地呆在宁王府里,人家王妃娘家还有王守仁这样一个学生。
一大早就有不方便出现的人扮作送东西的农人悄悄进了宁王的院子。朱辰濠一大早就开始连轴转。见南方盐场的人,见负责西南瑶民的人,等把人都送走了,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朱辰濠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一副面色苍白的样子,大热天还穿着厚厚的衣服。等洒扫的人走了,朱辰濠才回房换回原来的衣服。
“王爷,都已经安排好了。正好今天负责穷椟院的嬷嬷出错了,他们被调到西苑去了。王爷可以暂时放松两天。”王府就这么大,这里面谁是哪家的人,朱辰濠自然门清。朱辰濠身边的人也都是心腹,他们活动监视朱辰濠也只能在外围。往常都不需要这样的,只是现在是夏天,最近心宽体便朱辰濠比替身胖了那么一点,只能将这里的人先打发出去一下。到时候在找借口将他们弄回来。这样才是最好的麻痹大家的办法,你的人亲眼看到的总没有错吧。
“大家最近都过的比较活跃,我们也不能独善其身啊。你明天找几个可靠地人拿点银子到京里去疏通一下。”大家都为了保住自己的爵位在四处打通关系,他要是再不动的话就说不过去了。“好了,现在我们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