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殷常晨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殷常晨止住了哭声,就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见。到死都不见。”
她停顿思绪了好一会儿:“我能去见见他吗?”
殷常晨从沙发上翻坐起来,情绪激动:“你…要去就去吧。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那么多权力,为什么要逼死我妈妈?”
“好。”她冷静地吐出这个字。
一个上午过去了,她联系了好几个老周那辈分的叔叔阿姨,才打探到殷恩权在市的监狱。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法见到他。
“要见你爸,必须是亲属。我能承认我们的关系吗?”她怯怯地问道。
殷常晨在她的督促下,洗漱干净,又恢复平日清清爽爽有精神的派头,就是情绪有些低落。
“我…我不承认我们有过什么!”这样一句赤?裸?裸?的当头一棒喝让她好似一个晴天霹雳。
她站在朝晖照进客厅的那一抹尾巴里,呆愣着看着此刻绷紧了脸色狠狠地盯着她的殷常晨。
“好。那你打算怎么做?两清吧。”经过这些年的经历,她再也不是当初巴着他别出国,最终还是逼着自己去接受现实的初谙世事的姑娘,而是要为自己的选择有担当的成年人。
“你和韩奕启早就发展到那样的地步,那就继续做你的韩家少夫人。我回来之前是怎么样的,从今以后便维持原先的状态。你和心心好好地待在韩家,我不想动摇你的位置,也不想要一个已经和别人结婚的人。”殷常晨神色冷遇决意已定。
她突然间血气上涌,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心乱如麻,头胀痛地厉害。她知道她快撑不住,就想回房间去躺着休息一下。
殷常晨就这么盯着她脸色发白,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走向她自己的房间。
她一进门,就把门反锁上,不希望她在她和殷常晨分手后还留给他哭哭啼啼的一面。可一进门她满心的难过,想哭却在遇到被在房间地垫上对着一堆玩具自娱自乐的心心生生地忍住了。
她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哭得像个泪人,不能把大人世界的悲伤带入天真的孩童世界。
自从她带着心心从n市回来,她为了防止再发生什么意外,就把小家伙圈在自己的房间里,吃喝拉撒都在这个房间里。
“妈妈。”心心转头看向走进门来的她,可怜兮兮地喊着。
“妈妈在。妈妈在。”她赶忙走过去,把心心抱在怀里。
她回想着刚才殷常晨的话,内心一阵酸楚。
她抱着心心从房间里走出来时,殷常晨已经走了,连句道别的话都不说。
她原以为他会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们都是在赌气,赌气谁能硬扛过谁。
既然殷常晨敢实名举报殷恩权和殷常誉,并且一次把他们都拉下马,想必是他手中握着的证据命中他们的七寸。那殷常晨和她的那段往事会随着深入调查的结果拔萝卜带泥土地给带出来。
这个念头一出,她的心里猛然疼了一下:心心太小了,他还不能经历风雨。
那么……刚才殷常晨甩给她的那个态度是让她跟了韩奕启,从而把心心保护起来。
这和她当初不肯未婚先孕给心心的成长带来阴影而在韩奕启多次谈合作下最终答应了协议结婚的初衷如出一辙。
两个男人,她就这么徘徊着,真是造化弄人。新新人类的时代她还是碰上听天由命的安排。
这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
对比韩奕启和殷常晨的态度,她越发觉得他们两个人的默契不是巧合,显然是谈过的。
此时她不是高兴,而是愤怒。由始至终她的选择在他们眼里不重要,听从他们两个人的安排,由不得半点选择。
她静静地拿起手机,把韩奕启和殷常晨都拉到群聊里,编辑了一条微信之后,她翻箱倒柜地找食材,把所能找到的食材一字排开,摊在厨台上。
她给心心单独煲上一小锅海鲜粥,之后开始料理她今天的菜色!
最后一顿散伙饭,再不丰盛也要亲手做。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粥熟了饭也熟了,一股米香飘在屋子里。炒锅里热着油,她小心翼翼地把准备好的菜里最难熟透的菜和肉逐一下了锅,翻炒了几下,下了干净的米汤,小火焖上。
油烟机的噪音里漂着一股人间烟火味,她闻着她梦寐以求的气息给心心盛了一小碗海鲜粥。
做好了这一切,她回屋去哄心心出来吃饭,小家伙还不饿,不搭理她的召唤。
她等殷常晨和韩奕启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索性把要喂心心吃的那小半碗海鲜粥吃了,自觉得味道还不错。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一点点的灯光把
m市的夜像挂满星星一样点缀上。
她坐在餐桌前,看着坐在她对面坐在儿童椅上带着围嘴挥舞着大精致小汤匙自娱自乐地边吃饭边玩着。她心累到不想去阻止,只是回应着小家伙偶尔抬头露出前排几颗还很细的乳牙天真地笑着。
放在保温盒里的菜都焖黄了,她也不想等了,等不来一起吃饭,饭先吃了吧。
她盛了满满一碗还有余温的白米饭,头一次觉得自己煮的饭这么美味就着保温盒里的菜,一口接着一口扒着吃。
她就觉得心里的烦乱只有把胃填饱了才会停止,背后还有多少狂风暴雨需要她用心去承受。
吃饱了喝足了之后,她才觉得心里舒服些,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