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什么?她自己做过的事来问他?多么荒谬可笑啊!她一定要他说出来吗?她竟是如此的厚颜无耻吗?荒唐啊!她一直深深的爱着的人,竟是这个样子。
“天寒的玉佩在你的床上,还要我说什么吗?”
凌天寒的玉佩?在她的床上?她根本就不曾见过什么玉佩,即便真的是有一块玉佩落在了她的床上了,她都没有见到,不会一直留到他回来然后巧合的被他看见吧!这似乎也太荒唐了些。原来竟是这样吗?他竟然愿意相信一个外人的挑拨,也不愿意相信她吗?
“什么玉佩?”
“那么急着见到吗?做了苟且之事一时欢愉,忘了藏匿物证,悔了是吗?”
苟且之事?多么恶毒的话啊!他也不想想,若她果真与别人私通,傻到在落星阁,在众目睽睽之下吗?单凭一块玉佩他就要定她的罪吗?
“那么说,你要凭一块玉佩就定我的罪了是吗?”
难道这还不够吗?一直要他捉奸在床,她才会认吗?他根本不是来问她有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也不是来定她的罪,一切不都是明摆着了吗?人证物证俱在,她再多的狡辩根本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仅仅是想要她告诉他缘由,为什么?为什么他把她宠在手心里,她还是要背叛他。
“不够吗?难道一定要抓奸在床,才够吗?”
他说完,她却笑了,他既然把她放在背叛者的位置上,那么她在做多少的解释,都不过是苍白的徒劳,原来在他眼里她不过尔尔。他看着笑意在她绝美的容颜上绽开,带着说不清的情愫,仿佛好似九霄上孤鸿直直的落下,缓缓、缓缓多的坠入深渊;又好似飞舞的蝶在凋零的花下慢慢的死去;又宛如天边的云霞在日落后渐渐的失去那本来的绚丽。她的眼里不再有闪动的晶莹,而是变得空洞,一切都变得涣散,仿佛是最明亮的星辰碎落为星星点点的流萤,散开去了,再无法是最初的明亮。
她感觉胸腔里有什么碎了,千丝万缕带着利刃的丝线穿梭着,把皮肉和骨头生生的划开,又牵扯着疼。有腥甜一直想要涌上来,那种气息让她仿佛要窒息。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怕把一切都告诉你,,碰过我的人何止是凌大哥,还有很多人,雪剑、狄翀也不例外。”
“啪”的一记耳光打在了她娇嫩的面颊上,她踉跄一下,跌倒在地,一线赤红从口角滑下。只感觉耳边“嗡”的医生,险些晕了过去,面颊上火辣辣的疼,满口都是腥甜。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打过她,想不到打她的人会是他。
她抬头,不让那不争气的泪流出来,却见他像一尊石像一样愣愣的站立着,目光集中在右手上,那里似乎有着轻微的抖动,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谁都没有说话,风呼啸着,重重的云纹纱帏曳动着,交织成绚丽的一抹影,说不清的艳亦是说不清的凄凉。
“咳……”她一咳,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在地上化成最艳丽的花朵。
那一刻,他是怜惜的,他真的也有不忍,只是她伤他太深太深,他的心已成灰。静,一切都在寒风中静止,就连气息都仿佛被凝住,死一般的寂静,似乎可以听到来自地底的呼唤。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近乎绝望的口吻,面上一边苍白如纸,另一边已经红肿,泪不知何时已挂在了她的面颊上,一滴一滴宛如珍珠。
他手微微一动,本想去拉她,但终究没有,指一一收紧握成了拳,仿佛把所有的心软扼杀在掌心一般,左手的血已经凝固了,但握紧间,又扯动了伤口血珠从指缝间滴下,锥心的疼。
“恬不知耻。”最终还是埋葬了对她所有的怜惜,冒出了这样恶狠狠的一句。
她笑,只是眼中流泪,口角泣血,说不清这是怎样的形容。若是昔日,看到这样子的她,他一定会把她用在怀里。只是一切都变了,变了。
情散如烟,心死成灰。
他转身,缓缓的往外走,长发和衣衫都曳动着,与那飞舞的纱帘是何其相似,仿佛化入了雾里,飘散成了烟。
她的天崩溃了,只“轰”的一声便湮没了她所有的天下,无尽的阴霾想鬼魅般游荡,构筑成最可怕的城,围了她一圈又一圈,仿佛逃不开的噩梦。
情断魂消,伯劳东去燕西飞。
这是她一直没有想过的结局方式,似乎残酷,但好像也彻彻底底。
泪尽,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