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

他语声缓了缓,似是斟酌着想说出什么来,却终究放弃了,最后只自嘲般的声线低哑的笑了笑:“对啊,我不是你的谁,我们真正认识,不过才三天而已。”

准确来说,还不到三天。

而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他们之间除了偶尔必应的话题外,就各自做各自的,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语言。

最多只能算是个萍水相逢,他们连熟人都是算不上的。

察觉到九方长渊的情绪似乎是有些低落,楚云裳也没往心里去,只道:“既然莫神医来了,你养好身体就赶紧走吧,这里毕竟不适合你。”

他默了默,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懿都?”

闻言,楚云裳双眸一眯:“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懿都?”

“猜的。汝阳侯府那边,虽然容不下你,但你同汝阳侯之间的父女关系还在,你平安诞下喻儿,于情于理,他势必是要让你回去的。”

“哼,猜得真准。”

楚云裳似嘲讽似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即就回忆了一下,才道:“估计是会等月子坐完的时候,懿都那边会让我回去。”

前世便是如此。

犹记得那时她身体因生产不太顺的缘故而落下了病根,坐月子期间又愚蠢的被人给差点害死,导致本是打算要坐个大月子将身体给彻底调养好的,却是因懿都那边的紧急召回而不得不动身。

月子本就没坐完,又仓促回京,从那之后,她的身体就彻底的垮了,就算是师傅,也都没将她给治好。乃至于后来她拖着个病弱之躯,同喻儿在各方的打压之下苟延残喘的活着,面临种种动辄死亡的险境,真正是惨不忍睹。

想着前世的种种,楚云裳微眯着的眸子里,光芒愈发的冷了。

“所以我在这里是住不了多久的。”她继续说道,“你要是能走,趁早就走,别留在这里碍事。”

听着她毫不留情的话,九方长渊唇角动了动,却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女人的嘴,有时候可真是特别毒。

毒到让人恨不得能找个什么给堵上才好。

比方说……

用另一张嘴来堵?

他忍不住咳了一咳:“我要养病,身体好之前不能走。不如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楚云裳皱眉:“和我一起回懿都?”

“对。”

“随你。”

接着她就没再说话,大约是有些不太能理解他的这个决定。

转而他就听见被褥翻动的声音,透过屏风一瞧,她已经是睡下了。

见这女人竟是如此随心所欲,明明表面上将名声看得比谁都重,可偏生骨子里却是个极不会墨守成规的,很是有些表里不一的矛盾。九方长渊瞧着屏风透来的模糊影子,凤眸深深,复杂而深邃。

不知过了多久,听屏风那边传来平稳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后,他知道楚云裳是已经睡着了,便只无声的叹息一声,却是感觉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

他不由低下头,随意的扯开衣襟看了看。

便见那位于心口之处的三指宽的伤口没有包扎,只血肉狰狞的横亘在胸膛之上。伤口极深,隐可见其中心脏在沉稳的跳动着,却是诡异的并没有流出血液来,是被遍布了伤口周围的无数奇怪特殊的纹身般的符号给制约住了,赫然正是一种奇门八卦之术。

看着这已经比之前要好了一些的伤口,九方长渊转过头,有些百无聊赖的盯着屏风上的山水画。

当初造成了这个伤口,他是差点死了的。

不过还好有京玉子……

一想到某个堪称是神棍级别的人物,九方长渊忍不住再无声的轻叹一声,闭眼休息。

只心绪却是翻滚不停,有如惊涛骇浪般深不见底。

同样亦是深不可测,诡谲难喻。

……

自从莫神医来了后,楚云裳的这座小院,就更加热闹了。

每日里都有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不是端着要给九方长渊喝的药,就是在准备去给九方长渊端药的路上。

而人一多,院里也就不得清静,让人想睡个午觉都是不行。

恼得楚云裳直接发了回火,浑身上下冷气横生,冷得奴仆们再不敢随意造次,往后甫一进入她卧房,都是要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惊扰到她。

奴仆们害怕了,楚云裳却是满意了。

尤其她这时候已经有了奶水,可以让儿子吃上母乳了。

但在院里伺候的人多,她每次喂楚喻吃奶,尤其是白日里,总是要将床帏给放下来,才敢宽衣解带,就怕秋以笙那个不长眼的突然进来,占了她的便宜。

不过整个侯府别院里,最不在意那些所谓规矩的,也就只有秋以笙一个人了。

至少她师叔那个当神医的还都知道要避嫌。

时间在九方长渊一日接一日的咳嗽渐缓,以及楚喻一点点的长大之中,飞快的过去。

一眨眼,楚云裳月子已经坐完了,而果然的,如前世一样,懿都汝阳侯府那边也是来信了。

坐在榻边的凳子上,楚天澈手中拿着一封明显是飞鸽传书的小信卷儿,俊朗的眉目间照旧是盈着慵懒之色,抬眼看向在这一个月里已经是养得白白嫩嫩,将原本精致清丽的五官给衬得愈发清冷动人的楚云裳。

“侯爷来信,说是侯夫人想你了,让你立即赶回去。”

他随意的将手中的小信卷儿抛给她,语气间对那生他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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