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医谷的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春秋来回,又是一年除夕日。

过了除夕,就是新年,再过几天,就是大年初七,楚喻要满两周岁了。

至于旁的人,九方长渊身上的伤早好了个透彻,当初开颅后留下的种种后遗症,在这一年的休养里,好了不少,被剃掉的头发也长长了,再养一养,就能恢复以往那fēng_liú俊俏的模样。无影双腿的寒症也减轻了不少,不仅能下地行走,武功轻功也能发挥正常,不过楚云裳说,该吃的药还是要吃,每天的例行活血化瘀按摩不能少,因此花雉只得老老实实地当个按摩师,早中晚三次的伺候着无影。

两个伤患已然如此,更不用提其他人了。来神医谷之前过得就很滋润的人,在来了神医谷后就过得更加滋润,甚至楚天澈还说,过两年,等楚佳宁和楚佳欢长大了,他和文姬就准备准备,再要个孩子。

为此,文姬还特意找神医谷里精通妇科的女师叔请教,询问该怎样调养身体,才能在日后提升一举得男的成功率。

她和楚天澈成亲多年,给他生了一双可爱的小棉袄。这些年来,楚天澈嘴上虽不说,但文姬却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是想要个儿子的,毕竟日后他还要继续楚家,若是没个儿子,楚家的继承权,就要从嫡系落到旁系的身上,这就不好了。

所以文姬这边在忙着准备生儿子,楚云裳那边,则是在给楚喻过完两周岁生日后,收到了一封从懿都寄过来的信。

收信人是楚云裳,但寄信人是谁,信里信外都没有标注。

只能从信中得知,太师府里,有个人病了。

除此之外,多余的讯息都是没有,薄薄一张信纸上只有这么简简单单一句含义模糊的话语,楚云裳对着灯光看着这封信,沉默良久。

须臾,肩上一暖,有人给她披上一件外衣,然后一双手自后伸过来,揽上她的腰,男人温热的身躯贴近,轻柔的吻落在她耳后:“谁给你寄的信?”

知道她现如今身在神医谷的人,可不多。

楚云裳捏着信纸,不答反问:“你能看出这是谁的字迹吗?”她认不出来。

九方长渊松开一只手,拿过信纸看了看。

指尖在信纸一角上摩挲了一番,再来翻过背面,看了看这张信纸主要的纹路结构,这才翻过来看了那行字,是一行很正经的楷书,边边角角都是规规矩矩,让人看不出什么特殊的细节来。

“看不出来。”九方长渊沉吟道,“看纸张,是懿都里很常见的样式。看字迹的话,很明显是经过伪装的,不找专门钻研字迹的人来,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而且,这封信的内容,太师府里有人生病,也是含糊其辞,让人根本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太师府里有人生病……

太师府里人丁不少,但能让人专门伪装字迹,千里迢迢送信来给楚云裳的那个病人……

楚云裳想到什么,瞬间抬头:“难道是,是……”

她难得有些结巴,没有把话说完。

但九方长渊却知道她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太师府莫家,乃是楚云裳的外祖家。如今正担任着莫家家主的人,是为莫太师,也就是楚云裳的外祖父,莫青凉的父亲。而楚云裳三岁的时候,莫青凉与楚玺和离,回了太师府,此后十数年来,太师府与楚家再无任何往来,这般情形之下,可以说太师府这个外祖家,对楚云裳来说,根本就是名存实亡的,她和莫太师这个外祖父都不亲近,更枉论太师府里其他人。

所以,如果是莫太师生病的话,或是旁的人生病,送这么一封信来,楚云裳是理也不会理的。

唯一能让楚云裳动容的,也就只有……

“你要回去吗?”九方长渊低声问道,“这封信看起来像是真的。”

若是信中内容属实,那么他这两天也该收到类似的信了。

信纸已经被楚云裳重新拿在了手中,她手指紧紧地捏着纸张边缘,指关节都要发白。因九方长渊此刻和她离得太近,脸贴着脸,他并不能很好地看出她的神色。

只隐隐看清她面色发白,眼里神采也是深沉到极致,似乎是记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的确是记起了不太好的事情。

记起少时那一场冰冷大雨,记起前世那一场别有居心。

记起前世她也是在收到这样一封信件后,慌里慌张的费了很大力气才隐姓埋名从外地赶回懿都,暗中去往太师府试图见莫青凉,好为莫青凉医治,却反过来被太师府的人给软禁,予以各种折磨和虐待,为的就是要她吐露出楚家的秘密,她最后几乎是拼死才逃离太师府,没有死在那样一个所有人都是佛口蛇心的地方。

她看着手中这和前世一模一样的信纸。

隔了这么久,清闲了一整年的时间,终于又有人要算计她了。

是谁呢?

这封信,可不是太师府的人寄来的。

她的仇家数来数去也不过那么几个,现如今秋家已败,楚家也没有可能,太师府莫家排除,羽家无需计较,那么就只有皇室和月家了。

皇室和月家……

等等,不对,不会是皇室,反而是羽家有着很大的可能性。

如今距离当初三方开战已然过去一年之久,巫阳关那边九方长渊和慕玖越一同失踪,战事僵持甚久,还是身在南方的羽离素举兵北上,这才解了巫阳关燃眉之急,缓解了大周北方战局压力。而到现在,九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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