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记得!”最天不怕地不怕的楚佳欢小包子兴冲冲地喊道,然后朝九方长渊伸出手,手掌心白嫩嫩的,“你是九方姑父嘛,姑父姑父,过年快乐,红包拿来!”

姑父两个字甫一说出口,正掀开车帘往外看的楚云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九方长渊笑着道:“红包在府里,我没带在身上,回头再拿给你。”转而看向楚云裳,“这次回来,你要住哪里,不然住我那里?”

楚云裳道:“你现在还在越王府?”

“嗯,还在慕玖越那里。”

“那慕玖越人在哪里?”

“他最近准备去南方玩,等天暖和了再回来。”

“哦,那我跟喻儿住越王府,会不会不太方便?”

何况楚天澈在懿都也有宅子,不想住客栈的话,去蹭楚天澈的宅子也可以。

却是九方长渊还未答话,楚天澈就已经懒洋洋地道:“不方便个什么,趁着还没成亲赶紧腻歪腻歪,等回头亲事定下了,你们两个想见一面,我都不允。”

原来大周朝男女结亲的习俗是和前朝一样,一旦双方合了八字定下吉日后,待婚男女便不能相见,女方要呆在家里准备嫁衣等物什,男方也要进行和婚礼有关的各项事务。

如今再回懿都,楚天澈想,等把侯府和太师府的事儿都给处理掉,就该准备准备成亲的事了。

这三年来,楚云裳和九方长渊感情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连同居都同居那么久了,成亲这事儿,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

楚天澈想着,看了九方长渊一眼。

果见九方长渊在听了他的话后,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楚云裳:“听见了?三爷都放话了,你不住我那里,你还想住哪里?”

楚云裳没说话,只翻了个白眼。

在懿都里的住处就这样定下了,几辆马车就此分作两批,一批往城北的越王府去,一批就去了城南的住宅。

且说城南这边,楚天澈买的宅子,邻居正是内阁阁老,是楚云裳少时的启蒙老师。于是分手之前,楚云裳就拜托楚天澈,让他去给阁老拜年的时候,记得把她准备给阁老的礼物带上。

如今阁老年纪也渐渐大了,楚云裳从神医谷带了不少上好的药材,想给阁老补补身子。

楚天澈这边自不必提,继续看楚云裳。

他们到越王府的时候,正是上午。因为是富庶区,街上的积雪早被各府仆人给清扫干净,整条街道看起来很是洁净,往来的人也不少,不过都没什么人胆敢靠近越王府。楚云裳正牵着楚喻的手,指挥着人将东西一件件的卸下马车,就听身后有仆从请安的声音传来,她回头一看,正是越王。

因是在府外,九方长渊微拱了拱手,姿态有些散漫:“这就要走了?”

越王依旧是那么一袭雪色衣袍,外头罩着件银狐披风,衬得他整个人越发高冷矜贵。他微微点头,看向楚云裳:“楚七小姐回来了。”

楚云裳低头朝他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他摆了摆手,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贵:“来了就好好玩,当成自家即可。”

说完,转身翻身上马,银白的披风一扬,缰绳一扯,胯下马匹希律律地嘶鸣一声,抬蹄便朝前方奔去。

见王爷走了,两个护卫立时跨上马背,紧随而去。

楚云裳看着,同九方长渊道:“他就这样走了?”

九方长渊道:“他不这样走,还能怎样走?”转而把楚喻抱起来,先进了府门,“赶紧进去了,我让人准备了火锅,鸳鸯锅的,大冷天的吃火锅暖暖身子。”

楚云裳应了一声,让人把最后一些行李给搬进去后,她正准备跟上去,脚下踩到什么,她低头看去,是个卷成一团的小纸条,好像是刚才越王上马时候从袍袖里掉出来的。

她弯腰将纸条捡了起来,随手打开一看。

原以为会是什么不重要的情报,否则也不会被越王那么不小心就丢掉了。然而,才看那么一眼,楚云裳立时整个人僵在原地,周围众多仆从人来人往,极是热闹,她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视线牢牢地黏在纸条上,连呼吸都要停止。

先进了府里的九方长渊走了会儿,瞥见楚云裳还没进来,不由回头喊她:“裳儿,还不进来?”

听见九方长渊的喊声,楚云裳这才如梦初醒,手指紧了紧,将纸条重新握成一团:“来了。”

她快步走进越王府。

然而,越是走,心跳便越是擂鼓一般激烈。她微拧了眉,蜷缩在衣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一张纸条,力道几乎要把那纸条给揉碎一样。

各种思绪、各种画面在脑海中翻腾,直至最终,都化作了那么一个雪天里,她负伤摔倒在地,被点中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楚喻即将被人给带走,却有那么一个人骑马而来,满身雪色高华冷贵,几乎是从天而降一般,救她楚喻于冰冷危难之中。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是要准备谋反么……

楚云裳掐了掐手心。

时光逆转。

所以,物是人非吗?

越王,终究也只是越王而已。


状态提示:215 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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