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花雉的喊声,楚云裳踏过巨蛇尸体,立即过去。

这时,看屋里的动乱结束了,蓝月机敏的点了灯送进来,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带着腐蚀毒性的蛇血,和蓝香一起将绿萼从地上扶起来,给她倒水顺气。

抱着楚喻的孙嬷嬷也是进来了,用帕子轻捂住楚喻的口鼻,以免他受不了这里的血腥味。

孙嬷嬷是侯府里的老人,又是跟着楚云裳生母从那边嫁过来的,楚云裳的生母会些什么,她以前作为贴身奴婢,长久的耳濡目染,也是会一点。

于是,看着地上那滩混合了蛇血的鲜血,孙嬷嬷忍不住道:“小姐,这是真的血。”

楚云裳此时正和花雉蹲在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密道的入口边,朝里张望着,闻言便回头来看了一眼:“当然是真血,而且还是新鲜的,流出时间绝对不超过五息。”

也就是说,从绿萼发出惊叫声,到他们闯进来之前,地上的血,不过才从人体内流出了五息的时间而已。

或者也可以换个说法。

从那个人装神弄鬼的来吓唬绿萼,到从这个密道逃离之前,他总共只花费了五息的时间。

不过这么短短五息,就将那条巨蛇给从柴房引到了这里,还弄了那么一大滩血,差点害死绿萼,准备以此让老侯爷妾室冤魂的名声在侯府里重新发扬光大,从而将他们给赶出明月小筑,以免这里的秘密被曝光。

看着地上因时间的流逝,和夜间的低温而开始产生了变化的血,楚云裳眯了眯眼睛,目光有些冷冽。

真是好样的。

算计了那么多年,如今趁着她娘不在侯府里,就敢算计到她的头上。

当真以为她娘不在这里,她就不敢拿他怎么样了?

孙嬷嬷皱了皱眉,担忧道:“小姐,那个人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血,这么多的血,要在五息之内流出,难道……是他自己的?”

“可不就是他自己的。”

楚云裳接过一盏灯,往密道里照了照:“这些血看起来多,其实加一起也就一小杯而已。他用了一点小手段,就让血看起来特别多,想要重现当年妾室被老侯爷打死的那个场景。”

数十年前,身怀六甲的妾室被老侯爷打死,腹中的胎儿掉了,那血也是流了满地,就和现在这滩血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由此,顺藤摸瓜便可推测得出,若非是他们及时赶来,恐怕展现在他们眼前的,不仅仅是只有巨蛇和鲜血了,应当还会有妾室的冤魂和被抱在怀中的圣子血肉。

到那时,不论是谁,看到那样一幕,怕都是会被吓得发疯。

孙嬷嬷听了,凑前仔细看了看,发现的确如小姐所说,这并不全是人血,而是夹杂了一些和血色相同的颜料,便鱼目混珠的差点要瞒过人的眼睛。

这时,看清了密道所通往的方向,楚云裳想了想:“去打一桶水过来。”顿了顿,补充一句,“要最大的桶。”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通道,应该没那么简单。

估摸着里面设有不少的致命机关,才让她和花雉两人谁都不敢随意进去。

同时也足以从这点细节里看出,那个人的心思是有多么缜密,连个密道都要设置不让常人进入其中的机关。

因为这里都是女眷和小孩,担心那个幕后黑手还没离开明月小筑,会对独身出现的谁造成不利,花雉自告奋勇的去打水。

等水打来了,楚云裳亲自动手,将满满一大桶冷水给尽数倒进密道里。

果然,如她所见到的一样,因为担心密道垮塌,这地下通道竟不知何时还建起了坚实的石基,所以并不需要担心泥土将水给吸收完毕。一桶冷水倒下去,她放下水桶,起身就出了屋子,朝院中的那棵老梧桐走去。

众人俱跟在她身后。

等来到了老梧桐下,灯盏往树洞里送了送,灼灼火光照亮着下面的通道,果然能看到有着些微的水泽,被灯光给照亮了。

“通道里面有排水沟。”

楚云裳说着,继续观察树洞里的情况:“我从绿萼屋子里的密道倒水,水通过排水沟流向树洞这里,然后……”她顺着灯火所照亮的水光,抬头看向距离此处不远的正西方,“如果密道是呈直线挖通的话,应该是通往下人房那里。”

众人循着她的目光看了看下人房所在的西面,忍不住开始思索起来。

能让妾室冤魂这个故事在侯府里流传了那么久的时间,还建造起了这样一个堪称是完美的地下密道……

这一切的幕后使者,当真只是个侯府里的下人?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侯府里一些有心人,都该派人过来打探情况了。尤其是那么些位主子,那些人巴不得明月小筑这里的妾室冤魂赶紧出现,好将他们这干人给直接弄死。

不过,众人一致觉着,现下最在意这边情况的,应该是那个设法让自己的血流了一地的男人才对。

准确来说,应该是个老男人。

这一点,从最开始发现铜锁丝线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想到了,难得达成共识。

都四五十年过去了,还能坚持着将妾室冤魂的孽债延续到了今日,除已经知道真相的楚云裳和花雉外,在场所有人都好奇了,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经历或者说是情感,才会让这个男人如此持之以恒?

若非此事涉及到太多的人命血案,大家恐怕还都要被这个男人给狠狠感动一把。

正想着,就听远处有着隐隐约约的嘈杂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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