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知雅扶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一切都要怪这个贱婢,跟她没有关系,没有!
得赶紧找人将尸体处理掉,赶紧找人处理……知雅紧紧地咬着唇,整个人紧绷得像是一张快要断了的弦,眼神不安地四处打量着。然而,还未等她想出什么主意,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开门声,紧接着便是纷乱的脚步声。
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瞬间上前几步将地上的宫女挡了一挡,一抬头正准备出声呵斥,却见来人竟是德荣帝身旁的一等带刀侍卫。
知雅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只是当下刚刚杀了人,心里头虚的慌,只能梗着脖子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那侍卫面无表情,只是拱手道:“我等皆是奉圣上之命前来一查,还望娘娘行个方便,莫要耽搁了圣上的事。”说着,朝左右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给我搜!”
“你们敢!”知雅慌了,皱眉大声喊了一句,只是却没人听她的,三个锦衣卫从门口陆续进入,随后立即在知雅的屋内四处翻找了起来。
领头的那人却只是站在门口没有动,眼神稍稍低垂滑到了知雅努力想挡着的那具宫女的尸体上面。
在宫中,妃嫔们处死一个自己手下的宫女、太监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只是这知雅也是从一个小小的宫女爬上来的,当了天子妾还未多长时日,却已经对身边的宫女这般动作,也未免叫人觉得齿冷。
究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旁的没学,倒是从她以前的主子那儿将苛责下人这一条学了个青出于蓝胜于蓝。
知雅看见了那侍卫的眼神,心下慌的厉害,口中只道:“这、这贱婢死有余辜,我,我之前……所以……这……”
侍卫无波无澜地打断了知雅的语无伦次,道:“这个宫女是您殿内的人,娘娘如何自然有自己的主意,属下是管不上的。”
知雅被那侍卫这么冷冰冰的一顶撞,心下既是恼火,但却又有些放松,也不想着去遮挡那宫女的尸体了,转了身去看那几个正在自己屋子里上下翻找着的锦衣卫。
自己好生生的一间屋子被翻得一团糟,知雅瞧着就忍不住皱眉:“你们这是奉了命来我这处寻什么?我这里有什么可寻的!”
那侍卫却不答,只是越过知雅的肩瞧着屋内的情况。知雅身子本就不舒服,经过这一系列的冲击,更是觉得难受,只得微微靠了墙不耐地看着那些锦衣卫在她屋内翻找。
大约找了两盏茶的时间,一个锦衣卫忽然向着与知雅的床旁边的一个柜子走了过去。原先还只是一脸不耐的知雅此刻却陡然变了脸色,上前一步就像强行阻止,只是还没走上两部,却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抢先挡在面前,一甩刀鞘将人拦了下来。
“你!”知雅瞪着眼就骂道,“你好大的狗胆!”
领头的侍卫却不说话,只是像那边的锦衣卫睇了一个眼神,那边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摸出了个小匣子来:“卫队长。”
被称为“卫队长”的侍卫点了点头,将小匣子拿到手里,放在已经惨白无半分血色的知雅面前,道:“娘娘能够将这个匣子的钥匙交出来?”
知雅便强笑道:“却是不巧,前些日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将钥匙弄丢了——想着左右着匣子内也就一点劣等的香粉,也就没太在意。”
卫队长点了点头,然后道一句“那就得罪了”,随即蓦然出手将那个匣子上的小锁给扯断了,打开匣子拿了一包香粉于鼻下嗅了嗅,那种幽冷而又令人燥热的特殊香味令他微微垂了垂眼,随即将匣子合上了,道,“现下还要烦请娘娘随我等去一趟御书房,圣上怕是正在书房内等着娘娘呢!”
说着,不待知雅回应,转身出了屋子,剩下的几名锦衣卫便上前将知雅围住了,随即半压迫地将人领出了雅香阁。
一路被半押送进了御书房,进了屋子惴惴不安地抬头一瞧,只见书房内德荣帝正坐在雕刻着五爪金龙的椅子上,下头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从身后瞧着那个女人,知雅觉得有些眼熟,等走近几步再看那面容,不是她的贴身宫女又是哪个?
德荣帝见知雅来了,朝她看了过去,许久,低声开口问道:“爱妃今日身体如何了?”
知雅僵硬地笑了笑,也不明白眼下是个怎样的情况,只艰难地道:“已经好了些了。”
德荣帝点了点头,然后从卫队长手中将那个小匣子接了过来,在手中反复把玩了一会儿,丢在书案上,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响声。知雅和那宫女听了这声音,只觉得心头一阵紧缩,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是什么?”德荣帝缓缓问着那个宫女,眼神却是淡淡。
“这是臣妾——”知雅眼一转,便想要抢先回答,只是才说几个字却被德荣帝抬手阻了,“朕是在让她说。”
知雅咬了咬唇,还是不甘不愿地闭了嘴,侧头狠狠地瞪了自己的贴身宫女一眼。
那宫女被知雅瞪得心慌,忙低了头,断断续续地道:“回、回圣上,这是娘娘收用的香粉。”侧头小心翼翼地瞧一眼知雅,然后道,“娘娘一直很偏爱于此物,圣上宿在娘娘屋里头的时候,娘娘一直用的都是这个。前些日子奴婢替娘娘收拾的时候,无意中在地上拾了一包,因着喜欢这个味道,便私下克扣了一点,余下的,就每日掺在了平常娘娘所用的香粉中,想着娘娘喜欢,如此心情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