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冬见小韶臻趴在他肩膀上,头一点一点地困的不行,就想放下,但每次一放下,小家伙立马睁开布满水汽的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满是控诉。

见祝痕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眼神,他得意的笑出了声,还当着祝痕的面,抱起小家伙,亲了口,嘴里说着,“他可能是习惯和孤一起睡在大龙榻上了,这样太不乖了,会熬坏的。不然你随了他,和我一道?”

祝痕完全不想搭理笑的分外奸诈,一眼就能看穿目的的韶冬。儿子被韶冬放在身边养,这个是他之前就预料到的,且让他得意两天吧。

韶冬见祝痕闭上眼睛,又是一笑,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小家伙往祝痕的肚子上一搁,一把抱起大的,连带小的。

心满意足地往蹭蹭住痕的头顶,像只正要度过严冬的兽类,严肃又隐蔽地藏好了他的救命冬粮。

安置好一大一小后,熟练地在每个人额头都印下一吻,掖好被角。由此可见,祝痕没醒来之前其实三人都没分开过。

装睡的祝痕听着走开的脚步声,松了口气,他还没准备好与韶冬你侬我侬。就算要做个倾覆一国的妖妇,好吧,妖男……也还是需要心理建设的。

就在祝痕东想西想时,韶冬已经由秘密通道进入一间刑房,祝倾与花脸老头就被关在那里。

这次他没将祝倾交出去,而是扣了下来。他不能任由任何的官署凌驾在他头顶,处置身边的人,就算祝倾已罪无可赦。所以之前,他没有答应大理寺的最终断决,留了祝倾一条命,让她尚在韶华风貌的年龄,日日夜夜都与青灯古佛作伴。

毕竟,娶了她是事实。

第一次容忍是因为登基前,祝痕的托付,第二次容忍是尚有夫妻之名,这次他再也不想姑息,只想解决了这等毒妇。

既然祝倾喜欢用毒蛇,他就让祝倾活在养满蛇的刑房里,里面虽然只有一条毒蛇,也不是那种一下就能毒死人的,只要有足够的猎物就不会攻击人。

但那里是刑房,哪会提供猎物,所谓的猎物只是那些无毒的蛇。

祝倾想要活下去,就得时不时地猎杀无毒的蛇去喂那条毒蛇,喂的饱饱的。一旦它吃不饱,祝倾的死期就到了。

之前进这个行房的人是来暗杀他的,武艺超凡,信念坚贞,才扔进去十多天,就疲累致死。

这里没有看守,也不需要审讯的人,求生意志再强,也熬不过各种各样的刑罚。韶冬不需要他们张嘴,也不需要他们活着。

这样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地狱。

韶冬每隔一天来看一次祝倾,本来是明天来看的,现在祝痕醒了,他忽然想来看看祝倾。

祝倾瞪大双眼,惊恐地缩在房间的最角落,神经质一般地盯着那条唯一有毒的小蛇,时不时地傻笑一会,任由身上爬满无毒的蛇,撕裂着她身上的血肉,来饱餐。

而毒蛇所在的那一整片都扔满了无毒蛇的残肢,像一条防线。

祝倾杀无毒蛇喂食毒蛇,无毒蛇吃祝倾的血肉,祝倾生食无毒蛇。如果不是蛇饱餐一顿后就能很久不进食,祝倾早就变成骨架了。

不过就算祝倾这样做,也只是饮鸩止渴,最后的结果,不是无毒蛇吃光了祝倾,就是被毒死。杀手正是看穿了一切,才在坚持了十来天后,绝望地放弃。

韶冬冷冷地看了几眼房内的情况,转身就走,果然身后传来祝倾的咒骂与求饶。听着越来越凄厉的声音,他出奇的冷静,继续往里走。

花脸老头的待遇比祝倾好点,被关在水牢里,水里养着同样无人投喂的鱼。鱼比蛇温顺多了,食量也是小的很。只吃花脸老头泡在水下,泡烂了的皮肤。

由于要养鱼,水是活水,水牢也比蛇牢来的干净,好闻、

不过花脸老头年事已高,再加上事情败露,遭到韶冬的厌恶,一直想不太开。

他是真正的萎靡,心如死灰地等死。

韶冬站在门口,略站了站,垂下眼眸,转身出去。他能理解花脸老头的做法,但无法原谅他的行为。

花脸老头是他父亲的人,王朝覆灭后,花脸老头便蛰伏了下来,秘密地将剩余的力量纠合起来,是要报仇。可惜大势所趋,不是反扑失败就是被剿灭了。

剩下来的人只好藏起来,不再过问世事。只有花脸老头一人,影藏了身份,剃光了头发,跟随寺庙的一名和尚行医杜世。

花脸老头的决定是正确的,那名和尚死后,他继承了和尚的衣钵,随着他广积医德,名声越来越大,最后被招入宫内,蓄发做了一名御医。

不过等花脸老头当上御医,头发胡须皆花白。韶冬对此一直不知情,直到他小动作频繁,得到花脸老头暗中相助,才知道了花脸老头的真实身份。

正是因为信任花脸老头,才安排他住在冷宫照料祝痕。现在将花脸老头关入这里,他心里也不太好受,

只能说,这种对立的局面,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他选择了祝痕与儿子,就得保护好他们……


状态提示: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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