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语戳中傻头张的伤心处,于是他哭得更加肆无忌惮。
“行了,赶紧给我闭嘴,瞎嚎什么。”
我害怕他把外人引进来,赶忙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侧肩,“其实细看之下,你长得也不算难看,就是脸皮被晒得太黑,有些显不出模样来,兴许捂白了就能好看些。”
谁知,我越是这样说,傻头张竟越是哭得厉害,一个半大小子就如同那村野稚童般的张嘴闭眼,哭嚎得很是没羞没臊。
我最受不得男儿这样,一忍再忍之下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地被他给惹毛躁了。
“都说了叫你闭嘴!”
我二话不说就动手,一巴掌狠力地拍上了傻头张的后脑勺,直拍得他打了一哽,顿时就收住了泪,转而战战兢兢地缩起脖颈一抽一泣起来。
“瞧你这点出息。”
我指着傻头张的鼻子低斥道,“如此戏言都承受不了,将来还怎么指望你能够建功立业,成就大事。”
说着,我不由顿了一下,复而瞥了一眼傻头张那再次紧握起的袖口,“还有,就那么一个破香囊,方才于众人跟前直接拿出来讲明白多好,干嘛非要扭捏作态的藏掖着呢,搞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傻头张听到这话不知觉地又是把手臂背到身后,抽搐着嗓音说,“我怕,怕被你们笑话。”
“笑话?”
我顿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我们为何要笑话你,像是你这样一个傻头都能讨着媳妇了,大家祝贺你都来不及呀。”
“阿花......”
不料,我这话竟一下子又让傻头张想起了刚刚被他暂忘的那个丑媳妇,于是伤心事起,他随即便是显露出一副悲春悯秋的晦气模样来,当着我的面儿直接一瘪嘴巴,眼瞅着就要哭出声来,“阿花可丑了。”
“你还有完没完?!”
我见势不好,赶紧抬手又狠拍了一下对方的脑袋,“如此屡次三番的折辱一个姑娘家,能不能有点气度。再说了,一个女子,就算长得再丑,又能丑成什么样子?”
傻头张看似很不认同我的观点,抽抽泣泣地马上回道,“你是不知道的,我们邻村曾经闹过狼祸,村里的羊和牛一夜之间被祸害死了好几只,人家全都吓得闭门不出,这个时候只有阿花敢出来站在自家石圈沿儿上护羊,然后那些狼一瞧见她的模样便全都掉头夹着尾巴逃跑了。”
“啊?”
我听言一懵,感觉有些荒谬,“危言耸听呢吧!”
“真事儿,真的。”
傻头张见我不信,也是急了,“我没骗你,我们那儿十里八乡早就传遍了,都说阿花是母夜叉现世。”
“母夜叉......”
我不知觉地微皱了一下鼻子,竟莫名有些同情起傻头张,“那可是够丑的。”
听到这话,傻头张顿时又是悲戚起来,暗自抹起了泪。
我见状一下子便不知道该是如何去宽慰他,最后想了想还是说,“没关系的,娶妻娶贤德,样貌好坏其实不重要。你想想看,你一个大头兵,什么时候能归乡都未可知,但人家却愿意等你,那便是一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