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在我经历种种惨痛的事情后,我不得不承认,苏岚拥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但是当年的我太过单纯,就算是脾气暴躁自私贪利的父亲,对我也算是疼爱的,我一直生长在蜜罐里,太过平顺的人生让我对人完全不设防,一旦敞开了心门,对人就是完全的信任
高一第一学期期末考试过后,苏岚取得了全年级第一,对这个在意料之外又属于情理之中的结果,其实我是不惊讶的,只不过在看榜单的时候,面对他平淡的样子,轻轻地说了声恭喜。
赵静还是全年级第八,我则有了退步,勉强进入了全年级前十,他转过身来,看到我的时候,那双沾了水雾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刚要开口,却见赵静从我身后如影子一般地走了出来,对着他展开了甜美的笑容,苏岚的眼睛一下子尖锐了起来,就那样冷着脸与我擦肩而过,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往我微微张开的手中塞了一个白色的信封。
“是什么?”赵静走到我的身边,挂着淡淡的笑容问道,我不甚在意的挥了挥信封,把它在手里撕成了碎片,然后随意地丢在了垃圾桶里,赵静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情绪激动的甚至浑身都在阳光下微微颤抖,我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她尴尬地调整了面部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珍珠,也只有你,才能如此云淡风轻地撕毁苏岚的信。”
“既然不期待开始,就不要给对方留有希望,如是我接受了他的好意,却不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岂不是更加可悲?”
赵静点了点头,随手拨开额前的散发,在我看不到她表情的位置淡淡地说道,
“珍珠,或许你的话是对的,但有些事情,并不能靠对错来理解的,如是真能这么简单,或许人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我永远记得当日她离去时候的样子,像一朵单薄的百合花,在春天的阳光下静静的盛开,悄悄的凋零。
那一天,是她从和我结成闺蜜以来,第一次没有与我一起回家,我打了电话,让父亲派家中的司机来学校接我,在上车的时候,我从后视镜中看到一个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孩从医务室的后门快速的跑了出来,我有些惊讶,因为那个女孩的背影太像赵静,可当我要仔细分辨时,她却消失不见了,我摇了摇头,有些责怪自己的敏感,赵静因为身体不舒服请了二节课的假,现在应该早到家了,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习惯了她的陪伴,偶尔一个人回家便有些落寞了吗,我摇了摇头,径自上了车。
回到家,父亲依旧没有回来,母亲在厨房忙活着,亲自指导新来的保姆给我炖汤,她们两个有说有笑的,倒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一般,融洽得很。
我从厨房门上透明的玻璃往里看去,只觉得这个新来的保姆年纪太轻,长得也太过漂亮,与一旁同样保养得宜的母亲相比,少了几分成shú_nǚ人的韵味,却多了几丝青涩少女的单纯,心下不禁有些反感,微微地皱了皱眉,母亲恰好在这个时候转身,见我回来了,赶紧从厨房走了出来,替,
“爸爸今天又不回来吃饭?”
“是啊,你也知道,年初公司会比较忙,男人嘛,总要应酬很多事情的。”
我冷冷一笑,对这千篇一律的借口不置一词,随口说道,
“什么年初,一年到头,他有不忙的时候吗,还真会找借口。”